娄玄烨听说苏牧来了,不由冷哼一声,却不敢托大,只能带着宋知谦迎了出去。
这是苏牧第一次见到娄玄烨,却见得后者左脸红肿不堪,依稀见得偌大一个掌印子,嘴角也有一处破口,眉角处还渗着新鲜的血迹,心里不由冷笑。
“这是做戏做全套了...也正是舍得下本钱...”
苏牧正在腹诽,娄玄烨却挤出笑容迎了上来,只是脸上全无胜利的得意,反而有些淡淡的愤懑和委屈。
“国师大驾光临,娄某有失远迎了。”
娄玄烨语气平淡,也不知是嘲讽还是敷衍,苏牧心里急着要见陆青花,也就应付了一番,很快就进入到了牢房之中。
这一进牢房,苏牧心头便燃起了熊熊怒火!
但见陆青花被吊在木架子上,身上衣衫破烂不堪,全身血迹斑斑,竟不知被毒打成什么样子了!
苏牧也不顾娄玄烨等人,连忙将陆青花解了下来,一名狱卒大喝“大胆!”,想要过来阻拦,却被苏牧一脚踢飞到墙上,口吐鲜血,再也起不来。
娄玄烨和宋知谦都是书生,哪里是苏牧的对手,一群狱卒和公人涌进来,却被苏牧血红的双眸一瞪,再也不敢上前来。
娄玄烨只能恨恨地咬牙,抬手制止了这些狱卒。
且说苏牧怀抱着陆青花之时,柴进也匆忙忙进了宫,一见到金芝公主便相拥在一处,温言软语安慰了一番之后,柴进便有些埋怨地问起。
“金芝,陆青花姑娘又怎可能掳了你去,这其中必有内情,你且教我知道。”
金芝公主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出,见得柴进面色不善,心里也充满了愧疚,过得许久才咬着下唇小声道。
“这也并非妾身本意,乃是...乃是父皇的意思...”
“你说什么!”柴进脑子嗡一声响,只觉金芝公主这一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更加黑暗的世界!
他本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娄玄烨的小打小闹,是冲着他和金芝公主来的,可如今却变了味了!
脑海之中飞速思索着,柴进越发心惊胆颤,而后猛然一拍额头道:“糟糕了!苏牧!”
金芝公主一脸迷惑,只见得自己的驸马爷丢下她一人,急匆匆往外头疾奔。
柴进是后周皇裔,自小便接受正统的皇家教育,虽然落难凤凰不如鸡,但还有说瘦死骆驼比马大,对外谎称北方王族的贵公子,还是颇有公信力的,甚至于方腊新皇朝的大内宫廷礼仪,都一股脑交给了柴进来制定。
在皇宫大内慢说疾奔,就是走得快一些也有失仪态,可柴进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苏牧并不知道这一切,因为他已经被怒火烧光了理智。
他是个沉着稳重之人,从来都是谋而后动,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可陆青花从来都是他的逆鳞,无论娄玄烨他们如何狗咬狗,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本以为不会危及陆青花,却没想到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怕被人针对他,他生气于这些人伤害陆青花,更让他气氛的,是他自己,是陆青花在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什么为这个朝代做些改变?这样狗眼残喘着,还有何意义?
陆青花身上的伤口,像一柄柄利刃,不断切割着苏牧的灵魂,让他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确实比这个朝代的人更具前瞻性,对时代的大局势也有着足够的预判和了解,但他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虽然两世为人,但也无法将那股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冲动,彻底压制下来。
苏牧抱起陆青花,将她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当初在河滩上一样,他从火盆里抓起一柄钩状的刑具,如发怒的狮子一般,只扫一眼,娄玄烨等人便如身陷冰窟一般彻体发寒!
许是炙烤时间太久,那铁钩刑具通体发烫,苏牧抓住铁柄,手掌开始冒着青烟,发出骇人的滋滋声,空气之中似乎弥漫开一股烤肉的味道
然而他的手却如同万年磐石一般稳固,用刑具指着面前诸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