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者坐在桌子上,慢慢道来,“没什么,我的老板说假如我逮到了你,就让我转告你,你跟列别德将军的通话是他一手安排的,提前潜伏在大楼内也是他早就设计好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先放倒所有人,然后再将你,和你的朋友们伪装成集体自杀的模样。”
叶利钦喝水的动作瞬间停顿了,他抬起头,盯着刺杀者,“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亚纳耶夫的局,包括从最开始的那通电话就是计划的第一步。甚至是从一年之前他就在策划这起政变?为什么?难道连我什么时候会进入白宫他都算计好了?这么大费周章的杀我,恐怕不是争夺权力这么简单,看来你们的副总统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刺杀者拿起手枪抵住叶利钦的额头,沉声说道,“这一切,恐怕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解了。还有什么遗言要讲的吗?”
“有。”叶利钦抬起头,表情因为太过激动而变得狰狞,他冷笑着说道,“麻烦你告诉亚纳耶夫,我在地狱里等他。”
“好的。”
然后特工的食指勾动扳机,从消音器里钻出的子弹带着温软的血花从叶利钦的颅腔内穿过,子弹镶嵌进地板里面,砸出一个凹凸不平的小洞。叶利钦的脑袋往后倾仰,破碎的颅骨跟随着一滩脑髓飞溅到墙壁上悬挂的戈尔巴乔夫肖像画上。猩红暗斑,星星点点。
叶利钦死在戈地图的肖像画之下,还真是对苏联高层绝妙的讽刺。但不管怎么说,亚纳耶夫还是在最后一刻制止了一位苏维埃的抬棺人,还有一位掘墓者。
距离莫斯科市中心十几公里之外的道路上,成群结队的t72坦克井然有序的行走在马路上,这些来自曼塔师的钢铁利刃正前往莫斯科市中心准备进行戒严,之所以选择在凌晨四点多进入莫斯科,就是考虑到接下来紧急委员会在电视上布的通告可能会让莫斯科陷入无序和混乱之中。
亚纳耶夫正坐在编号为100的t72坦克冰凉的车顶上,夜晚清凉的风掀起他的头,之所以选择乘坐坦克,这不是一次作秀,而是充分表明亚纳耶夫强硬的态度和决心。而历史上的叶利钦正是站在这辆坦克身上表了那篇煽动人心的演讲,最终导致原本摇摆不定的莫斯科戍卫师彻底的投向了自由主义阵营的怀抱之中。
此时亚纳耶夫的心情没有比刺杀叶利钦时轻松多少,因为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莫斯科的民众,无序的自由和虚伪的民主就像病毒,深深的扎根在斯拉夫民族的血液深处,最终变成摧毁整个国家根基的恶性肿瘤。
虽然亚纳耶夫在某些政治主张上更倾向于托洛茨基主义,但理想跟现实毕竟有一定的差距,没有铁与血的手段,很难统治好这个疆幅辽阔的红色帝国。
一个帝国的刽子手?亚纳耶夫苦笑着摇摇头,注定这些人不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孤诣,或许他会被贴上暴君的字条,那些清流误国的知识分子会将他比肩希特勒。或许几十年后会有人为他呐喊和正名,可惜亚纳耶夫再也听不到了。
坦克车长从炮塔爬出来,对亚纳耶夫说道,“副总统阁下,我们快到了。前面就是莫斯科市中心。”
亚纳耶夫朝他点点头,然后回过头望着清晨空旷无人的大街,慢慢说道,“总得有人得用血腥和暴力来唤醒苏维埃,那么现在,就让我成为这艘残旧巨轮的舵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