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家住湖畔的玉泉山附近,三人不下半个时辰,已来到朱府门前。朱家宅院亦甚深阔,青砖碧瓦,朱门高墙,府宅建筑虽没钱百万家华丽堂皇,但也另有一番构建特点,一瞧便知是仕宦庭宅。
朱淑真愁道:“围墙平滑又高,怎能过得去?”
厉之华道:“你的绣阁在何处?”
朱淑真道:“在后院。不过那儿周围尽是花树,无法跃下。”
厉之华道:“此处离大门甚近,我们向北走一点,一来远离家丁视围,二来距你的处所近,不必在院内惊慌乱走。”
于是三人又向北走有半射之地,距朱淑真的闺房已不甚远。厉之华左臂搂起朱淑真,身形一纵,右足向墙踢出,这一借力,身子穿有两丈多高,右手疾探,抓住伸出墙外的一枝树梢,向后一带,身子已跃过围墙,飘落院内。
朱淑真见他当着红儿的面又来搂抱自己,甚是羞迫,刚想责怪,只见身子已腾空而起,神惊未定,却已身置院内。厉之华将她放下,又身子腾起,越墙飞出。身形落地,走到红儿近前,微笑道:“红姑娘,请恕在下无礼了。”红儿正自惊异,见他走近,登时回过神来,脸上一红。厉之华同样施展刚才之法,把二人接于院内。
两人见他这等身手,半晌才惊叹道:“真没瞧出,你竟会这神仙般的法术。
厉之华微微一笑道:“亦非什么法术,两位想学,今后我教你们。”
两人感觉他必有什么法术,去钱百万府宅讨要银子,想必是采此一法。
几人绕过一片花树,进一矮月门内,眼现一小楼阁,构建别致,楼前奇花异草,馥郁芬香,此阁乃朱淑真所居之处。
厉之华道:“你俩去收拾东西,把书信交与我,我去给令尊令堂送去。”
朱淑真知道父母处有家丁守护,自己若去,定然会被觉,厉之华身负奇术,去为最妥。当下掏出书信,指明路径,然后和红儿去房里收拾东西。
时至深夜,空幽星朗。厉之华到了朱淑真的父母房前,见房内依然光亮,隐有人喟之声。轻身来到窗下,窗户巧已打开,闻屋内说话更加清楚。只听一中年妇人泣道:“若今夜真儿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我劝你多次,你就是不听,如今拿了汪家四百两银子,可咋向人家交待呀?又听一声嚷道:“别哭哭啼啼地丧气!汪家的四百两银子,咱还给他就是。我做爹的也想让她嫁个富道人家,一生幸福,不愁吃穿,难道我是歹意不成?她若不回,算我白养这个女儿!”朱夫人火道:“你说得轻松!”那朱老爷闷叹一声,遂又缓软口气道:“他叔有一好友,官居三省统判,托他暗地寻查真儿,绝可找得回来。她也只不过一时怄气晚归,另外已有十几人去找,也许能把她俩寻着。”
厉之华心想无怪没见有家丁来往,原来都被遣去寻找她俩了。想她二人差不多收拾好了东西,于是掏出书信和一张一千的银票,暗催柔力,从窗外把书信和银票平稳地送于对面的几上,力道柔和恰然,毫没半分声响。
两几个起落,返回原处。见她俩早已打点好包袱,正在门前焦急等候。厉之华道:“令尊令堂还没歇宿,已差人去四处寻找你们,我们不可多耽,赶快出去。”
出得墙外,幸好无人得见。朱淑真含泪向宅院跪拜一阵,然后才起身离去。
三人疾行两个时辰,早已出了临安城。休息了一会,不久天露曙色,三人继又北行。赶到一座集镇。
这一路疾行,厉之华身负武功,倒没觉得,可她两人久在闺帷之中,何曾走过这么远路程,早已累得香汗淋淋,娇喘嘘嘘。到了一家饭馆打肩,随便吃了点东西,厉之华又买了一匹马,雇一辆车,让二人坐于车中,自己乘马随车而行。
午时到了德清。厉之华让赶车之人回去,在德清又雇了一辆骡车。到了一家酒楼,忙地呼酒喊菜。
三人刚刚坐定,忽听店外蹄声震响,约有四五匹马奔来,到得店前,蹄声戛然而止,从马上跳下五人,也进得店来。
这五人进店后,一眼便瞧见厉之华三人,其中两人见朱淑真容颜娇丽,美貌绝俗,直是惊愣当场,通身木麻,一无所知。
厉之华也不由打量几眼对方,其中有个头陀,目露歹色,身材魁悟,腰间斜挎一把戒刀,刀背宽厚,甚是沉重,想必这头陀膂力甚大;另位是一老者,年愈六十,身形瘦小,相貌猥琐,面蓄奸凶之色,手握一根金光灿灿的拐杖,份量想必不轻;另外三人皆劲装结束,其中一人年龄四十左右,另两个也有三十四五。那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相貌倒挺平正,背挎钢鞭;另两人均腰中悬剑,目露淫邪狡诈之色。
朱淑真瞧那年纪稍轻的二人目不斜视盯着自己,心里十分讨厌。红儿也胸中有气,只是见这几人相貌凶恶,又身带兵器,虽是气怒,但不敢作。唯恐惹下事端,敌众我寡,会使厉之华吃亏,因此低着头,不去理会。
厉之华见这二人如丢魂似的瞧看朱淑真,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恼怒。高兴别人钦慕朱淑真美貌,自己当然感到自豪,而恼怒这二人如此模样,大有亵渎佳丽之态。若平时,早已动手去教训他们,但今日恐她俩惊怕,故也斜视其它,静观其变。
另外三人见厉之华一身儒生装扮,相貌俊雅,所携二女,更是貌美赛花,亦感惊异,也不由多瞧几眼。那位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道:“二弟三弟,快去吩咐酒饭,还要赶路。”这人连说两遍,那二人才回过神来,摇头叹息道:“若能与我好上一天,死也情愿,人家都言神药门的阮金凤貌美,我看比这妞儿差有十万八千里。可能还是个雏,你瞧还羞涩涩、娇滴滴哩!哈哈哈哈……”
那老者亦随之笑道:“两位老弟的夫人亦是美极,人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话确有道理,老哥我见了也难按内火。他先人板板,我那臭婆娘浑身如若椿皮,干涩无味,若减它三十年,老哥我还能再风流几载,吃些嫩草尝尝鲜!”说罢,几人皆放声淫笑,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