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龙切齿恨道:“虽当时天色渐黑,但我记得也十分清楚,那凶贼身材不高,尖嘴扁颏,年有三十上下,生得倒挺精悍,还牵有一匹黑马,他说是奉胡伯父之命前来接我去平江武馆。< ?? {<? 〔 我俩当时是同在一家面馆用饭,他窥探我好久才去试问身份,当时我初行远门,又无啥经验,哪里料到凶祸眼前?唉,诚为可悲!上苍若能开眼,让我得擒那厮!……”此言不尽,已怒恨得全身抖颤起来。
皮不愚和严龙见胡玉此时神情有异,似是惶恐,便问道:“胡兄弟,你怎么啦?”
胡玉一惊,突醒过来,忙道:“没甚么,我……我只在想有没见过那种相貌的人。”
严龙凄然苦笑道:“世上有亿万之众,哪有这么巧会碰到过,即使遇过那般相貌的人,亦未必就是,但这人在三年中肯定练完了卜算剑法的上册,剑术一高,名声就响,今后也不难查探。”顿了顿又问道:“胡兄弟刚才说有个焦荣柏写信一事,不知后况又如何?”
胡玉遂将昔时全部经过详加陈述一遍。严龙愤恨道:“原来是这六个凶贼!没料因我却给胡兄弟全家也招祸害,此等不共戴天之仇,不让这几人碎尸万段,我严龙需易名为严狗了!”接又叹惜道:“那邱得仇我在三年前却见过一次,可憾当时我剑伤刚愈,武功也不高,也不知他就是我的仇人,他当时被我一个朋友擒住,可惜又被放了。”
皮不愚道:“把他擒住,为何又放做甚?你那朋友也忒差劲。”
严龙微微一笑道:“我那朋友也没搞清楚,当时我跟他也是初识,没啥交情,他其实也没擒住邱得仇,但以他的武功若想擒他,那是易如反掌。那时我和陶叔叔途经屠门山庄,慕几位庄主豪名前往一拜,没望却碰到邱得仇这厮……”
皮不愚、胡玉听他说到屠门山庄,不由诧道:“屠门山庄?”严龙道:“正是屠门山庄,你俩也知?”二人忙道:“只听说过,该庄的几位庄主均是响当当的豪汉。”
严龙接道:“他们当然都是难得的义勇之士。当时在酒席中,邱得仇暗下毒手,把陶叔叔灌昏,尔后又冒充我家的世交将我骗离,我在出庄后才突觉上当,可当时我和陶叔叔已俱在邱得仇手中。凶险之时,可巧碰到我那位朋友,他先将邱得仇等人戏耍一番,现在想起,也当真有趣。”说到这,不禁乐得又呵呵笑了起来。
二人见他突然开心,也随之一笑。却听他又道:“他们戏耍过邱得仇之后,我也策计脱了险,我那朋友在痛惩邱得仇之前,一直是演得韬晦之戏,大家都觉他系个口薄弄性的纨绔少爷,可他后来大显身手,微使几掌便击得邱得仇剑断人伤,青城一派狼狈而逃。在会英堂惩制一些小人时,那身手,着实绝妙。他年纪也不过同咱相若,如说是我的朋友,咱倒不敢当,我和陶叔叔的命是他救的,他应是我的恩公才对。另外还有四庄主屠破刀,他那刀法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眨眼一名青城弟子被削得膀肉尽数脱落,只剩一条骨架,邱得仇也被砍伤,身上穿的衣服被削得蓝缕不堪,谓之天下第一快刀,也实不为过。”
两人听他谈及此节,想其所言之人定是厉之华,于是问道:“严兄刚才所说的那人名字可叫厉之华?”
严龙甚为惊讶,诧异道:“正是,他正是在下恩友,二位怎生得知?”
他俩拍掌笑道:“早想可能是他,果然没错。”皮不愚说道:“实不相瞒,那是我二弟,他是老三,我哥仨乃一拜弟兄。”
严龙大喜道:“我回中原除报仇以外,便是想寻他谢恩,我从陶叔叔那里回来,本想先去绿岛,陶叔叔说让我先去振江武馆拜见胡伯父,我若先去绿岛,怎会有幸得见二位兄弟,又怎知那位厉兄的消息,幸喜今日没向你俩告别,否则当要遗憾之至。”
三人均为大喜,皮不愚乐道:“真是不谈不知,越谈越近。来!咱干……”一愣神,才知不是在饮酒,三人哈哈大笑。皮不愚道:“还有几袋酒,却忘记拿来,当真该死。”紧接身子一晃,陡然不见,身法快极难喻。严龙心里大为赞叹,想他的武功看似较厉之华还要高深,但又想厉之华这三年间武功恐怕更要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