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殷长歌开口说话,旁边一个骑士却猛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也没拿长剑,伸出手去就想扼住太玄苍的脖子,口中还怒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破落倒是,也敢和我们公子这么说…呃?!”
可是他猛然站起来的身子,却被那太玄苍的左手给重新按了下去,似是轻飘飘的不着力道,但这个魁梧的骑士,久经沙场的军伍悍卒竟然就真的一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眼中也是不敢置信。
他竟然就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看似单薄瘦弱的邋遢道士,重新给按在了椅子上,甚至想要使劲扭动身子重新站起来,都只觉得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左手,重如千斤!
“你们这人激动什么?明明占了我的地,还在这里找我茬!”
看着周围那些一言不合就想要拔剑的模样,太玄苍反而瘪嘴无奈的笑了笑,松开压住那人肩膀的左手,整个人也轻灵的伸手在桌上捞了一壶酒,也不避讳上面油光铮亮,显然被人喝过了,自己就豪爽的来了大口,随着那酒线入肚,也是满意的哈出一口酒气:“好酒,好酒,这家店的透瓶香,就是整个咸春府都有名!”
他的笑声带着几分豪爽,可周围的那些酒客食客,却一股脑的扔下银子和铜钱,连桌上未吃完的酒肉都不要了,一溜烟的出了酒肆。
而不远处的那些店小二,还有柜台上的掌柜,却都一脸苦相的呆在原地,一个个急得也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却怎么也不敢过去继续阻拦,就仿佛这个太玄苍不是什么年轻人,而是洪水猛兽一样。
“这位公子倒是好功夫。”
殷长歌坐在自己的上位置,伸手却也拦住了旁边骑士什长想要起身的动作,看着那个还咋一口一口喝着酒水的太玄苍,开口问道:“一身练气十重的修为,随时都能凝聚神魂,破入筑基期,为什么…”顿了顿,他也斟酌的一下语句,道:“这么落魄?”
“嗯?”太玄苍听闻殷长歌的话,却是微微眯眼,放下还捏着的酒壶,上下打量着他,倒也是笑了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富贵人家的草包,没想我反倒是草包了,一身气血内敛不散,连我都看不出你的修为深浅,厉害,厉害。”
“若是不介意,可坐下来慢慢吃。”
看着太玄苍眼中的精芒,殷长歌也现这个邋遢的年轻道士,两眼间竟然纯粹一片,保持着一股通明之色,和外表比起来节节不入,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桌上的四名骑士愣了愣,也在同样起身的骑士什长的目光下,纷纷站起来朝着两侧退了几步,各自拎着自己的长剑,目光炯炯的盯着太玄苍,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道士疯疯癫癫的,又是道家练气十重,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好酒好菜,不介意,不介意。”
太玄苍也是哈哈一笑,卷起自己那散开的宽袍大袖,也不顾桌上已经被骑士用过的碗筷,拿起来就给自己叨了黄焖羊肉,大口大口地吃着,咽下肚去,才满意的灌了口酒道:“平日里剩菜剩饭都吃得,这些怎么还吃不得!”
“倒是洒脱。”殷长歌点头,自己也不动筷子,反而就看着太玄苍没有见外的吃吃喝喝,口中疑惑道:“你也是修道有成,怎么会落得如此落魄?”
“几年前外原道大旱,武德王怜悯咸春府滴雨未降,就让我们这些道士求雨。”
太玄苍抬头看了看殷长歌,盯了他好一会,才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不是没求到雨么,把我们所有的道士都赶走了,其他人都有门有派的,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就游闲人散人一个,师傅死的也早,哪有什么地方去?”
听闻此事,殷长歌的眉头反倒是皱起来,不由得开口道:“下雨乃是天事,道士虽说能赦令阴阳五行,但也求不来解旱的大雨吧?”
“那谁知道,反正武德王宅心仁厚,就去请了佛骨。”太玄苍继续给自己灌着酒,一瓶透瓶香也喝的干干净净,摇摇晃晃,里面只有零星水珠晃动,顿时觉得无趣,扭头朝着柜台处吆喝道:“小二,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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