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街,天宫洗浴。
门厅里数十个穿着暴露的小娘们正在卖弄风骚,赵大喜这时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就在众多白家打手的簇拥下,见到了传说中的白家老二白霸王。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人的名堂,一见之下却有些意外,这北山县城第一号的人物年纪三十岁上下,人长的高高瘦瘦喜穿白衬衣拿一把折扇。
这白家昌纵横北山县也有许多年头,赵大喜眯起眼睛看他,这人虽身材高瘦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样子,眼神却是犀利深遂,自有其与众不同的一套作风。
白霸王也只是淡然招呼:“来了,请坐吧。”
从白霸王看待他的眼神里,赵大喜读懂了两个字,轻蔑。
白家兄弟三人到了两个,那被打的白军就是白家老大,边防支队白支队长的爱子,倒比他的两个叔叔逊色多了,脸上隐有些青紫有些滑稽。赵大喜稍一沉吟也不想坐,抓起桌上水果刀比在腿上,咬牙自割出一道寸许长的血口。
又强忍疼痛抱一抱拳:“几位,满意了吗?”
白家兄弟那种人物自然不动声色,白军一见到血心里倒是怯了,略显惊慌:“算了,你走吧。”
赵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话,把刀一仍扬长而去,那白家兄弟互相使个眼色也不拦他,来时轰轰烈烈走时却有些落寞。出了天宫洗浴回头再看一眼,门厅里装修的富丽堂皇,处处都是一副歌舞生平的盛景,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他读过的书不少也知道廉耻,这时心中叹一口气古有明训,所谓盛极必衰,又有几人能够大彻大悟。他此番自辱身份如此隐忍,只为日后打算谋一条生路,吃枪子的买卖他是决计不肯做的。
赵家村父老哪知他走了一趟北山县城去去就回,片刻功夫就摆平了这天大的烂摊子,村里小青年更是对他心服口服,赵大家村也因此跟白家结下仇恨。赵大喜性子豁达倒没放在心里上,赵家村青年却未必肯罢休,也为日后埋下伏笔。
再说赵大喜摆平了这档子破事,第二天早上站在赵家村口看看眼前。
坑坑洼洼的国道,正中间挖了一个大坑横着一棵大树,早被人撒上钉子设成路障。偶尔有辆大货车经过,司机也得老老实实的停车交钱,二十块钱乖乖交到村里收费站,大树一搬才让过。他前世虽然没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也总算读过一些书还知道点廉耻,心里叫了一声惨,这不就是罪大恶极的车匪路霸,若干年后逃不了一个吃枪子的命。
沉吟之间站到路中间问话:“谁挖的坑,私设收费站犯法知道吗?”
路边几个小青年被他大嗓门吓了一跳,正在收钱的那位赶紧回答:“村长,前几天你让挖的啊……叔,你这是怎么啦?”
赵大喜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和气了一点:“去叫人,把坑填上,收费站也撤了。”
几个村里的小青年满脸的不解,互相看了几眼才敢出声:“叔,你早上喝酒了吧……”
听到叔这个字眼不自觉一呆,想到这赵大喜年纪岁轻,在村里辈份却是极高,村里小青年大多得叫一声叔,叫爷爷的也大有人在。自当上赵家村村长的那一天,年纪比他大的也都改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