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喜脚踩两米多高的车轮子,从驾驶室里探头出去,大声吆喝:“乡长,忙什么呢?”
马乡长侯副乡长对视一眼哑口无言,赵大喜叫好就收又吆喝几声:“要帮忙吗,乡长?”
众乡干部如梦方醒慌忙让开道路,马乡长心中振奋摆一摆手:“大喜,快带人先把前面的路打通,好几个市老百姓等着吃饭呢,十万火急!”
赵大喜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赵家村小青年精神抖擞,十八台挖掘机轰隆隆开过去,连石头带泥见什么挖什么,碰上挖不动的大树就绑绳子,用东风重卡轻松拉走,只两个小时下来就打通一处道路。
各村青年各提铁锹镐头站在路边,早就看到傻眼了,人力跟挖掘机怎么比,没法比,这玩意光是轮子就两米多高,加足马力一路轰隆隆的开过去,连石桥河都拦不住吧。赵大喜这回可露脸了,不知疲倦忙到夜里,才下令所有人休息两个小时。轰隆隆的柴油马达声突然停了下来,国道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一小会的功夫游泳出去打听消息的赵家村青年回来了。
两个青年凑过来小声报告:“叔,都打听清楚了,军区来的救灾部队有一个整团,都开到石河水库的大坝上去了,我们看见县长,县委书记还有镇长都在。”
赵大喜心细如发小声问道:“有多少辆车?”
两个青年认真想一想才回答:“没看见车,一辆都没有,就一些当兵的在抗麻袋,叔,水库大坝可能要完。”
赵大喜和张汉对看一眼同时露出释然表情,心知情况紧急,这一个团的救灾部队很可能是步行强行军来的。两人对视良久同时干笑一声,又打起精神呼哨一声,十八辆挖掘机又轰隆隆的开动起来。
同一时间,石河水库大坝,临时救灾指挥部。
简陋的指挥部帐篷里里两个上校两个中校,都已经熬到眼睛通红,县长县委书记也都在场,在部队首长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上校军官年纪也就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正在对着地图苦思冥想,时不时烦躁的抓一抓头发。
沉默了半天县长终于忍不住了,清一清嗓子:“迟团长,干部战士都累坏了,要不要让战士们……先好好睡个觉吧。”
迟团长火了:“睡什么觉,大坝垮了老子们都得人头落地。我要重型机械你有吗,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当的,这么大个北山县连台挖掘机都找不出来……粮食呢,你们地方上就不懂得储备一点物资吗,老子一个满员团,从军区步行三百公里开过来,带来的军用口粮都吃完了,饿着肚子睡什么觉?”
县长被他骂的头也抬不起来,硬着头皮解释:“迟团长你别激动,你骂的对,是我们地方上的工作失误,我已经让人找粮食去了,县粮库那边应该还有一些吧。”
他自己说着说着也底气不足,县城道路被堵断粮一整天了,有粮食也就早吃光了。
还好有个冷静的政委,劝了几句:“老迟你冷静点,先把战士们撤下来休息会吧。”
县长赶紧随声附和:“对对对,先把战士们撤下来,让县里的预备役和各乡镇的青壮年顶上去。”
迟团长仍十分不满,又冷哼了几声也就不说话了。
且不说救灾指挥部里吵吵闹闹,赵大喜和张汉忙了一夜,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石河水库。眼看着水库大坝近在眼前,大坝上数千军民正在严防死守,虽堪堪挡住了滔天的大水,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张汉眼中露出担心表情,还有些担心:“老赵,你的办法行吗?“
赵大喜善意拍他肩膀:“富贵险中求,不行也得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