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亨利话自然说的很漂亮很圆满:“这个事情包在我的身上,绝对没有问题。”
在场使馆和国务院跟来的人都露出欣然表情,难免要夸奖亨利先生几句您真够朋友,一时间把美联储副主席当成了神仙一样捧了起来,老李脸上也露出欣喜表情。象赵孟两人,却是深知此君本性的人,对看一眼互相使个眼色,当然不肯相信这美国老混子的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反观除了赵孟两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轻易被这人糊弄过去,让赵孟两人也自觉脸上无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不清先糊弄过去。忙活了一个上午,先把家里客人应付走了。
孟省长狠抓头发有点抓狂了:“这是从哪来的这么一群傻蛋,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就这个智商还在国务院上班,还敢出国办事?”
留下来没走的老李也在傻蛋之列,听到张口结舌很快回过味来,也知道太容易相信人了也闹了个大红脸。赵大喜听到心里好笑也深有同感,老亨利就好象一块试金石,一下就把这几位老兄的智商给测验出来了,确实不高。
这几位国务院跟来的高官,来了美国就好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也太容易骗了。刚才要不是他和孟省长照顾着场面,出面拦着,这几位老兄差点连收购计划都要说给人家听了,简直不能用愚蠢来形容。老李也在被骗之列也闹了个大红脸,在赵孟两人面前尴尬到说不出话来。
最终还是赵大喜不忍心,给他出出主意:“不急,慢慢谈,不要丢了原则底线,谈判嘛当然是要讲究技巧的。”
老李仍是老脸通红尴尬点头:“行,那我就在美国多住两天。”
收购谈判还在进行当中,这天赵大喜正在家里教赵子麒认字,林海草领着一个中年女人从外面进来。
赵大喜看到中年妇女哭红的双眼,也吓了一跳:“大姐,出什么事了?”
这位大姐也不是外人,赵大喜的邻居孟省长的小女儿,也是孟省长三个儿女中岁数最小的一个。孟家大姐看见他之后先是呆了一阵,随即情绪失控哭的更凶了,这一哭让赵大喜也觉得有点手足无措,使个眼色让林海草安慰她几句。
好不容易才哄到她心情平稳了一点,孟大姐才颓然叹气:“刚刚从医院拿到的体检结果,我爸是肺癌晚期。”
赵大喜和林海草同时听到心中骇然,对看一眼也跟着头皮发麻了,也跟着发了一阵呆,绝对想不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林海草呆了一阵,仍是不信:“不可能吧,大姐,确诊了吗?”
孟家大姐悲从中来又抹起眼泪,微一点头已经痛苦到说不出话来。赵大喜全身上下从头凉到脚,又深深的叹一口气心说得咧,人算不如天算,任他老孟如何老谋深算如何深藏不露,任他如何不服老还有什么企图,这回都要带着他的大秘密进棺材去了。想想老孟也六十多岁的人了,抽烟又抽的那么厉害,不得绝症都有鬼了。
赵大喜手脚也是一片冰凉,硬着头皮问道:“孟省长知道吗?”
孟家大姐一边啜泣,又勉强点头回答:“我爸那人的脾气你知道,我们怎么敢瞒他。”
赵大喜也跟着微一点头,嘱咐林海草多劝劝她,自己硬着头皮抓起件外套再跑一趟孟家。孟家自然是一片愁云惨淡,家里人看他来了也都很识趣把他领进书房,赵大喜进门之后轻轻把房间门关上,回头看一眼沙发椅上目光呆滞的孟省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孟才打起精神反倒笑了:“也好,我这一死倒干净了,一了百了。”
赵大喜看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润,心里吃惊还要担心他会想不开。哪知道老孟嘴一咧笑的反倒更真切了,又从桌上拿起根烟来给自己点上,还深深的吸了一口。赵大喜眼神不自觉的一黯,稍一犹豫还是转身轻轻把门推开,干脆什么也别说了。
半个月后,葬礼。
老孟病情恶化如此之快,让所有人都有点措手不及,赵大喜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席葬礼,仍是觉得脑子里有点发木。好在他性格足够豁达干脆不去想了,垂手站在老孟遗相边上保持沉默。
站他身边的老李叹一口气,小声说话:“这人说没就没了,不可能啊……肺癌晚期怎么也点征兆都没有,太突然了。”
赵大喜这时候心如止水,要说他见过的生离死别也不少了,每回多少还有点悲伤就是这一回,却怎么也提不起悲伤的念头。想用手指硬挤出几滴眼泪,确是发现挤了半天实在挤不出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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