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中午,距菜市场一里地的街心公园游人寥寥,偶尔有老头老太太扛着或拖着在菜市场的收获慢吞吞地穿行,另有一两对情侣在光秃秃的大树下相拥,还有些无业人员枕着冰冷的石凳睡觉或于石阶与草地间漫无目的地闲走。刑天一面在设计成树墩形状的垃圾桶边走来回,一面享受他的“饭后一支烟”。这支烟害得他咳嗽了好几次,把烟头弹进垃圾桶,刑天摸出烟盒,见一支烟也没剩,便合上盒盖也扔到垃圾桶中,随后裹紧外套往菜市场走了。
刑天刚转过身,不远处一个捡塑料瓶的老头儿便提起编织袋三步两步奔到树墩形垃圾桶前,先抓起两个空瓶子,接着将那烟盒拾出来,放进编织袋。烟盒里没有烟,却不是空的,里面团了一张纸,上面写的可不是暗码。
就在愚公跟踪neo?bay之际,但丁终于破译了那张纸条上的笔迹。“我的天啊,世界语!她到底懂几门语言?”没错,把纸条上的英文、法文字母和汉字按其在各自语言中的语音连缀起来,原来竟能组成一个世界语句子的连贯读音。这门19世纪由波兰医生柴门霍夫创制的语言于1世纪的应用已越来越少,幸得商益明同学的专业基本功扎实。专程跑了一趟图书馆,查阅了专业的词典和教材,但丁好歹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那么我就看着人家出卖我、偷我、将我撕成碎片。“亏她想到用各种语言拼凑世界语的谐音。我们时候不会读英语课文,也会在单词下面标上它的汉语拼音。”将这一发现告知“同事”时,但丁笑不出来。
“‘那么我就看着人家出卖我、偷我、将我撕成碎片’?这是什么意思?”愚公问。“这是莫里哀的喜剧《恨世者》里的台词,我想与她的任何公开和不公开的行为无关,只是一句草稿?”“什么草稿?”“刑天不是过落网的人贩子和雇主用类似暗码信的方式联络吗?如果这位neo?bay就是雇主,那这一定是她在那拨人贩子落网后准备启用的新暗码的草稿。不过世界语太偏了,不是学语言出身的罪犯很难看明白,所以大概也只能是个草稿。”“新的暗码,意味着新的行动或者……从那帮人贩子被捕算起,neo?bay已经在北京出没了很长时间,她还有什么事儿没办完……”“我的天!”但丁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有道理啊,愚公!”
与此同时,简爱也在对比文件和网站时发现了可疑之处。文件的主要内容涉及孤儿、残疾或患有特殊疾病的儿童的抚养方式及各国的相关抚养制度,可以看出人权组织在这方面的工作已非常细致。然而网站上却找不到一丝有关他们自己的儿童抚养机构的内容,只是简略地介绍了一些在经济不发达地区临时开设的以治疗常见病为主的儿童疗养中心,甚至在招募志愿者的页面,叙述志愿者的服务类型时也没有提到照料孤儿或残疾儿童。
“难道他们研究这些就为了给其他福利机构捐钱?”简爱咀嚼着目前掌握的人权组织与福利院的唯一联系。她来到这家冷清的图书大厦的二层时,乔装成民工的愚公正盘腿坐在角落看武侠。“要么是真没什么,要么是怕暴露什么。”听面前瞄着书架看的简爱好似悄声自语,看武侠的民工轻轻嘟囔道。“不确定就试一试。”简爱继续“自语”。“怎么试?”简爱捧起一本《三遂平妖传》,目光左右扫扫,确定安全,取出手机假装打电话,蹲下来道:“网站,我找到的那个,看她有没有兴趣。”
过了8,白蛇换了衣服准备下班,刚走下酒店前门台阶,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服务员姐。”回过头来,白蛇颇感意外——是意大利翻译。“姐,我下班了,有事可以到服务台……”“她们忙着酒店里的事情,我只是请你帮个忙。我们的包裹寄到了,但包裹太重,我一个人不行,能帮我一起拿吗?”也许可以再进她们房间看看。白蛇这样想着,问道:“在哪儿?”“跟我来。”女翻译走到前面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