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半左右,东四环辅路边停靠着一辆丰田中型客车。它不是那种快报废的破旧公共,也不是哪家机关气派的公务车。朴素的黄绿两色油漆将它刷得光彩一新,车身两侧,横带状均分的黄与绿交接之处,粉色的中英两种文字标明了这辆车的所有者:哈梅林双语儿童抚育培训中心。如若有人驻足端详,便不难发现车左、右、后三面的窗户上都拉着米色的窗帘。不多一会儿,司机不知从哪儿走出来,轻巧地蹿上了驾驶座,似乎没有留给过往行人足够的时间看清她是个身材玲珑的女人。
她不自觉地撩了撩黑色的秀发,换上墨镜,并不急着给发动机火,而是回头问道:“都上车了吗?”后排宽敞的车厢内,座椅只留下最后两排,剩下的都被卸掉,固定上五个木制摇篮。摇篮里一个个不满一岁的孩子都已被哄得睡着了。另有三个年龄大一些的,由三名身着粉色制服的妇女一人一个温柔地抱在怀中。这三个女人的制服样式颇似欧美富豪家的女佣,只是胸口精致的银色牌上写着“保育员”及每人的名字。她们是********人和一个白人,白人保育员叫西蒙娜,从她操着蹩脚的汉语指示两位面色黝黑的中年华人保育员安置儿童、查看用品的情形来看,她是三人当中的主管,而司机的的那句话,也是用法语问她的。“准备完毕,莫比莱姐。”她以法语回答,“可以出发了。”
无论是车的外观还是上面的乘员都显得不大寻常,然而喧嚣的街道内外,忙碌的人们恨不得只顾低头闷走,并无闲情逸致关注停在路边的陌生车辆。况且这附近时不时发生更奇特的荒唐琐事,如今的北京已被注入了太多所谓时尚的光怪陆离的元素,新兴城区尤其如此,而这车的不寻常程度又有什么刺激的呢?所以,甚至没有行人留意孩子和摇篮是何时怎样被保育员们带上去的。
丰田中型客车发动起来,缓缓挤入高速路,朝出京方向驶去。
此事发生在犯规组与neo?bay相约于鬼城之前,确切地是在新年前两个多星期。它和其他许多相关的事件一起被记录在neo?bay掌上电脑的加密文件夹里。可惜好不容易用“望穿秋水的鱼”的破解软件解开密码的简爱此刻仅仅来得及将浩繁的记录一古脑儿拷进新买的u盘里,没工夫像在家时那样摊开词典逐字逐句翻译出其内容。“我只能拷出全部文档和部分图片资料,那些视频实在太大了,早知道我就带个移动硬盘来了。”简爱看看显示屏上的进度条,又扫扫光秃秃的墙壁,若非这里连张像样的桌子也找不到,她倒是不介意马上摆开电脑和工具书开始采集有用的信息,“这个掌上电脑的科技含量可不低啊!你怎么搜出来的?”
刑天载着愚公去找张厂长了,外屋只有简爱、卓吾、白蛇三人。掌上电脑是卓吾亲手交给简爱的,听她话语中难得地暗含称赞之意,他竟有股自豪感,道:“是白蛇告诉我neo?bay随身携带着这玩意儿,因此我一逮住她就搜了她的身,果然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