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入职之前,心理辅导组曾经收到一名南方的女高中生的电子邮件,她自己从是个“假子”,穿着打扮性格作派都像个男孩,现今学校里有人看到她和女同学一起玩儿,便笑她是“拉拉”、“女同性恋”。恼怒之余,她却惊异地发现,和自己要好的女生确实都长得挺漂亮,而渐渐她竟有了想亲她们的冲动。她以为自己确是同性恋,可内心深处她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因怕被身边的人知道才发这封邮件求助。当时宋大夫出差了,两个女大学生仔仔细细将邮件读了三遍,结合这女孩对自身状况和某些细节的描述,凭专业知识判断这女孩不是真的同性恋,而是患有一种心理疾病。他们查了电脑的记录,发现恰好有一位著名的心理医师要在女孩所在城市的一所大学举办讲座,这位医师也是治疗这种心理疾病的权威。于是,两个女大学生一面劝女孩去听一听医师的讲座,一面在群落里替这个“打算将来学心理学的女高中生”打听她能否被允许进入“在大学举办的一场她很想听的权威心理学讲座”的现场,有没有谁能确保她进得去。最后女高中生如她们所愿去听了讲座,回来后心情豁然开朗,又给心理辅导组写了封邮件致谢,表示可以安心当她的“虎女”了。
相似的案例在各组都有很多。办公室的那台电脑俨然一个巨大的数据库,志愿者们通过它打电话或者浏览网页,查询有助于解决对象难题的消息,跟踪这方面的动态,为对象指明出路,帮他们牵线搭桥,甚至在了解并遵守有关政策和规定的条件下动用一些可靠的关系,再添上一臂之力。
“照常理而言,要寻求社会帮助、解决自己无可奈何的麻烦,首选还是打110、10、119,到律师事务所咨询律师,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找基层社保、教育机关申请享受优惠政策等等常规的方法,它们的功能是硬性的,志愿机构的救助服务替代不了。”但丁上报了中心的情形,又将自己的看法给愚公和刑天,“但是现实中总是有常规方法照顾不到的或者等不及常规方法起效的人,志愿机构的救助服务因而有望成为他们的一条捷径。”
完这一段,他琢磨起来:整个救助体系编织得这么周密完备,设计它的人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不定还从若干次的挫折中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李芸清,是你设计了它吗?那你可真棒!或者,是那位真正的中心主管设计的?真有这么个人的话,他也不简单,我倒挺想见一见。
想罢,他又感慨道:“当然,遭到常规方法拒绝或怠慢的人,也未必敢完全信赖志愿机构提供的帮助。如果到头儿来志愿机构没把忙儿帮成,通情达理的人觉得这是能力太有限,碰上极端的,没准儿会咬定志愿者是骗子呢!”
但丁没有料到,这几句话后来简直成了应验的预言。他在诚?爱志愿救助服务中心的志愿服务进入第三个星期的第一天,就有人上门问罪,追究的竟是他们心理辅导组已经帮忙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