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比请他坐下，詹伟瀚也没有坐。沙发是真皮的，很长很宽很讲究，詹伟瀚不好意思坐；床上就更不行了，人家女孩晚上还要睡觉，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坐上去，那算怎么回事。万一人家丫头有什么洁癖，那就更不好了。

所以，一直站在窗口看着窗外，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陌生的国度。

黛比倒很自然，把自己的外衣脱掉，开始换浴袍……

正在解内衣的扣子的时候，詹伟瀚偶尔回头撇了她一眼，然后赶紧把头转过去，身体趴在窗台上，使劲儿把上身向外探，恨不得要从窗户出去了，表现出完全看不见的架势。

黛比一笑，对詹伟瀚的背影说道，“哦，实在抱歉，我忘了你们中国人的习惯。”

说着，便拿起浴袍，走进卫生间。到了卫生间脱衣、沐浴，主要是因为天气热，冲个凉而已。

詹伟瀚看看从飞机上拿下来的报纸上的比赛预告时间，心里有些着急。偶尔撇了一眼淋浴间，透过磨砂玻璃，能隐约看见黛比身体的玲珑轮廓，只撇了这一眼，便赶紧低下头，不敢再抬头看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黛比从浴室中出来，身上穿着浴袍，正在用浴巾擦干头发。走向窗边，站到詹伟瀚旁边，詹伟瀚突然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至，好像春天进入到茂盛的槐花林相似。詹伟瀚赶紧使劲儿晃了晃头，这得有多少年没闻过这样的味道了。与其说是槐花的香气，倒不如说是青春的气息。

“轮到你了！”

詹伟瀚一愣，晃过神儿才明白，她是想让自己也进去冲个凉。

“啊，啊，不用了。时间差不多，我看我们该赶去球馆了。”

“冲个凉耽误不了多久，离开始还早呢！少年，你不打算这样一身臭汗去看球吧？”

少年？对于这样的称呼詹伟瀚实在是听不习惯，但还不能解释，解释了反而更变得奇怪了。少年就少年吧，尽管已经不少年好多年了。

詹伟瀚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地走向浴室。现在真的是一身臭汗味，尤其是从飞机下来以后，一股股的热浪扑脸，t恤早就已经汗透了。而且一会儿看球的时候，自己是跟人家姑娘坐在一起，总不能让姑娘捂着鼻子看一场球吧。

“诶，等等！”

“嗯？”

詹伟瀚回头看过去，黛比从床上拽起床巾甩起来，然后原地转了个圈，顺势将自己身上的浴袍脱掉，床巾盖到了身上，同时，浴袍脱下来扔给詹伟瀚。詹伟瀚有些愣神儿，浴袍扔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么近的距离竟然没有接住，眼看就要滑落到地上，在没完全落地之前，詹伟瀚迅速弯腰，一个“海底捞月”，又迅速将浴袍给拾了起来。

“你真的打篮球吗？怎么会接不住？”黛比笑着问道。

“哦，如果你不信，可以试一试。”

“好，一定要试试！如果你在说谎……”

“请你住总统套房！”

“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一个人住也没什么意思……你还是先洗澡吧，要不真来不及了！我们还得出去吃饭呢！”

詹伟瀚捧着黛比扔给自己的睡袍，上面还有她的沐浴露的香味儿。詹伟瀚的大手将浴袍完全捧起，还特意跟自己的身体保持了一段距离。可能因为是单人大床房，所以只有一件浴袍。但毕竟是人家姑娘穿过的，而且很可能晚上还要穿，自己穿了多不好。但詹伟瀚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捧到浴室，整齐地放到里面的放置台上，然后开始冲凉。

在家也从来没用过什么浴袍，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子就进去了。进澡堂子就更不可能用了，又不是什么高档的桑拿浴，就是普通的泡澡池子，一些老伙计边泡热水边闲侃，谁要是穿这个进去，那才让人笑死。

从浴室中穿好衣服出来，一抬头看见已经准备好的黛比，詹伟瀚赶紧低下头。因为黛比的暴露程度有些超乎他能接受的范围了。下身是一件白色紧身热裤，将腿和臀形显现得淋漓尽致。上身……竟然只有一件吊带儿，类似内衣的衣服，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外衣，因为是热火队服的样式。上面还有卫冕冠军的金色奖杯标志。

“詹姆斯，你没事儿吧？头晕吗？”黛比问道。

“啊，有点儿。水太热了！”

“啊——？你不会没有调冷水吧？”

“调了。可能是调得不够冷……”詹伟瀚还是不敢正眼看她，走向自己的行李包，装作收拾东西。

“哈哈，你怎么有点儿呆啊，有点儿像马刺的邓肯，哈哈……”

“是吗？像吗？我很喜欢他的球风！”一听有人说自己像未来名人堂级别的球星邓肯，詹伟瀚有些小兴奋，立即回归到对篮球激情无限的状态。

“嗯……呆倒是很像。别的，不太像。”

说着，拿起自己的便携手包，笑着往门外走了。

詹伟瀚赶紧拿了些钱，跟在后面往外走。看着黛比露出的一大半后背，以及后腰下面的庞大翘起……詹伟瀚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自说道，“哎……老了老了，怎么还开始不正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