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极快地速度说出这番话,卫嫤惊喜地看着贡仁波切。
后者欣慰地看着她:“檀越果然是有慧根之人。”
跪坐在蒲团上,卫嫤双手合十,虔诚地朝贡仁波切一拜。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一直迷惘自己该做什么。宅斗?她早已远离侯府,吴氏那点段数屡屡神助攻,晏百户与周氏也几乎被人道毁灭,凉州城官家夫人段数太低,她耳根一片清净;赚钱?卫妈妈家产丰厚,依托晏衡早年积累她生意做起来也很顺遂,挑战性太低。婚姻?都不用她亲自出马,阿衡已经对她死心塌地。
一路有惊无险地过来,她日子过得实在乏味。对于以前最爱户外的她来说,缺乏挑战的人生实在无趣。
人活着总得有梦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如今,她终于找到自己感兴趣,并且值得为之奋斗之事。
“多谢上师指点迷津。”
卫嫤发自内心地感谢贡仁波切。跪拜完后,抬起头,她看到一双睿智而慈悲的眼睛,明明在盯着她的脸,那感觉却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十分遥远的地方。
没有打扰贡仁波切的思索,穿上鞋子卫嫤轻手轻脚走出禅房。
卫妈妈一直等在转经筒前,见她出来忙迎上去。
“可想清楚了?”
卫嫤坚定地点头:“娘,上师果然佛法高深,我已经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阿嫤心中有数就好。”
她没问,卫嫤也没说。许多事只要静静地去做就好,没有必要大肆宣扬。此时此刻,是她两辈子以来最坚定的一刻。
“娘,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从古玩斋订的东西应该送到了,回去应该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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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四合院时,晏衡的马已经栓在老槐树旁。
进了远门,卫嫤就闻到一股又香又甜的味道。还没等走进,只换下官袍,连皂靴都未来得及脱的晏衡扎着围裙,从临近西厢的厨房中走出来。
“阿嫤……娘,你们都回来了?刚才古玩斋掌柜上门送东西,他说是娘添置的,阿嫤是忘拿荷包了么?”
卫嫤首先注意到的是,厨房门还没打开时,他就已经叫出她的名字。
小厨房窗户开在另一侧,他关着门在里面忙活,绝对看不到外面情况。所以说来幽州路上,烧烤那日起灶时他说能听出她的脚步声,真的不是在诓她?
心中微微泛甜,卫嫤捏着荷包:“带了。”
“怎么能让娘出钱。”
头一回,晏衡语气中带着责怪,解下围裙,他拿着个荷包走过来。
“这是西北大劫后朝廷按斩杀敌首数赏赐的银子,今天刚发下来。娘先收着,您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是来客也是长辈,我们怎么能用您的银子。”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卫嫤低头,罕见地没有反驳。
“娘,阿衡说得对,我们的确不该用您的银子。”
荷包份量轻飘飘的,接过来后她打开,里面是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这得多少人头?不过一想到她直升镇抚的军功,卫嫤也就释怀。
将银票塞到卫妈妈怀里,她羞愧道:“娘,您就收下吧。”
卫妈妈半是高兴半是无奈:“你们俩孩子这是干什么?难道在你们心中,我就穷到缺这千八百两银子?”
“娘~”卫嫤跺脚:“这不是穷不穷的事,我们已经成亲了,而且又不是入不敷出,哪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啃老。”
卫妈妈恨铁不成钢:“衡哥儿也就罢了,毕竟是他一片孝心。但你这死丫头,跟自己亲娘还这么见外。我就你一个孩子,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花谁的不是花?难道等我那点傍身银子都花完了,没钱买米,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忍饥挨饿?”
卫嫤忙到:“那肯定不可能。”
卫妈妈将银票塞过来:“这不就得了,衡哥儿也别觉得过意不去。这个家我辈分最大,为了孝道你们也得听我的。你们俩还年轻,日后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得是。衡哥儿俸禄,还有阿嫤赚那点钱不要胡乱挥霍,攒起来有备无患。想买什么跟娘说,娘老婆子一个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正好多给你们张罗着。”
这就是亲妈!
捂着胸口她塞回来的银票,卫嫤如乳燕归巢般扑到卫妈妈怀里:“娘,你怎么能这么好,你这么好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余光看到旁边激动的谷雨,她心中感激之情越发强烈。
卫妈妈真是太好了,好到匮乏的言语无法形容她心下感动。
不说她塞银子这事,就说她独立赚下偌大家产,并且有本事保住家产。后面这两条,无论哪一点,大越那些女人但凡能学个皮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活成男人的附庸和奴隶。<!--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