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童大小姐将马中海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她只说了马中海与教官的事。却没有把她扯进去,更没说她在其中起到了多大的关键作用。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刚才去那位马团长的家了。结果,那位大娘和大嫂以为我是遇到麻烦去求助的。非要让我说出难处,我说没有吧!她们就硬是塞给我这么一大包东西。”
“这样的侠义之家,在城里可不多见。”听完后,外婆感叹道。“许多人都怕乡下穷亲戚找上门。堵都堵不急,哪有主动询问难处的啊!更何况,你跟人是边都挨不上的人。”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难得严肃的道:
“姓马的算条汉子,不能让他去为那两个没用的败类背黑锅。这事咱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碰上了那就得管。”
“嗯!”童大小姐点了点头。
“怎么管啊?一个是军区司令的少爷,一个是省长公子。你们可别给小欣她爸惹出麻烦来。”外婆提醒道。
“外婆不用担心,只要咱们占理。就不怕对方是谁。”童大小姐安抚道。
“占理,也要有地方讲理啊!”外婆担忧的道:“你们也不想想,要是讲理,又怎么会有冤假错案呢?”
“怎么没地方讲理?小欣她爸那个省委书记的头衔又不是用来当摆设的。”林老爷子是铁了心要找点事来做。老爷子眯着眼道: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现在人家将七寸放在你手里时,你若不打。那就等着他反过头来咬你吧!”
“这件事不用找老爸。我自己就能应付。”童大小姐自信的道。
“你?”林老爷子危险的道:“丫头,刚才没说实话对吧?”
童大小姐嘿嘿笑道:
“其实,那天晚上打电话去告状的人是我。”
“哼!死丫头,我就说你怎么会那么关心一个,见一面的教官的事。合着,有那么好玩的事,都满着我们啊!”老爷子没好气的道:“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与此同时,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停在了云都军区医院楼顶天台上。飞机上下来的是目前国内最著名的中医国手谢老及他的弟子。谢老是被张家邀请来给张大少治病的。
张家兄弟及军区医院的院长早已经静候在天台的入口。两方人马见面后,热情的寒暄一翻,便下了天台直接到病房为张大少看病。
一路上,谢老听张大同介绍了张驰的病情。到了病房后,他首先为病人把脉。其他人全部站在一边,静待佳音。
谢老的神态安祥,看不出什么异常。一分钟后,谢老又换了一只手。又静静的把了一分钟的脉。谢老的眉头微微有些纠结了。他放下病人的手臂,然后又掀起病人的眼皮查看了一下。起身出了病门,其他人赶紧跟了出去。
走出病房后谢老就停下来了,等最后出来的人,关了病房的门后。他才宣布诊断结论:
“很抱歉,这个病我治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嘶!全场顿时暴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这连谢老都说治不了的病,还要去哪里请高明?
张大同当即恳求道:
“谢老!您可是医学界的泰斗,您再给仔细看看吧!”
此话一出,谢老弟子的脸色顿时变了。他严厉的道:
“张大夫,你这话怎么说的?谢老为了你侄子特意从北京赶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先看病。难道他老人家还会随便糊弄你们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大同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急,太过了。他立刻向谢老赔礼道歉:
“对不起!谢老!我真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我只是……”
谢老一挥手,很大度的道:
“你不用解释了。我理解你身为病人亲属的心情。不过,这个病我是真的治不了。”
“谢老,我不是不相信您。”张政疑惑的问道:“只不过,您都还没试过。怎么就能肯定治不了呢?”
谢老依然没有生气,他淡然道:
“行医与打仗一样。如果明知必败还为之,那不是明帅所为。那是拿部下的生命当儿戏,逞匹夫之勇的懵帅。”
张政顿时无语了。是啊!人家治不了就说治不了的话,这才是国手大医的风范。不像有些人,明明治不了。却又不肯承认,就拿着病人来当白老鼠。将一切能用的药,都在你身上试验一回。让你没病也试出病来。
“那能否请谢老指条明路?”张大同总觉得谢老应该是看出点什么来了的。不然,他不会说得那么肯定。
谢老看了张家兄弟一眼,意味深长的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
说完,谢老与其弟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医院的院长赶紧率众手下跟了上去。只留下张家两兄弟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解铃还需系铃人!闹了半天,还得回到原地。
张大同深吸一口气,推门回到病房道:
“看来你还得求方书记从中周旋。至少得知道那丫头到底有什么条件?”
张政跟进去,郁闷的呢喃道:
“看来离了方屠夫,还真的没肉吃了。”
“爸,叔,我,我是不是被宣判死刑了?”张驰躺在床上,竖着眼朵将门口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张政愤怒的骂道:“死了好!死了免得你再祸害人!”
“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张大同劝道:“等他好了之后,你再狠狠教训他吧!”
“哼!”张政狠狠瞪了那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怒冲冲的走了。
“小驰你好好休息。相信叔一定把神医给你找来。”张大同交待一声,追了出去。
方剑秋正要下班,被张政堵在了电梯门口。
“方书记,下班了吗?我找你谈点事!”张政说话的口气还是那么冲。
“那回办公室吧!”方剑秋说着退回电梯。
“不用,是私事。晚上我请你吃饭。”张政说着不容分说,拍着方剑秋的肩膀,半推半绑的带着方剑秋到他的车旁。并转身吩咐方剑秋的司机,让他先回家。
张大同从车上下来,向方剑秋热情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方书记!您好!我是张大同,张司令的弟弟。”
方剑秋不明白这兄弟俩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他笑着与张大同握手道:
“原来是张大夫啊!久仰,幸会!”
“上车吧!我在老云都订了位置。”
张政也没有要司机和警卫员。他亲自驾车,三人向老云都杀去。
老云都是一家很有特色的高级饭店。张政在这里宴请方剑秋,也可以说是有意向他示好的意思了。只不过,方书记一想到张家那报应儿子对他女儿不敬的事,对张家的人便都没有什么好感。
一路上,张大同都在示图没话找话说。可是,方书记一律只是用是。或者不是来虚应他。根本就不给他深入的话题的机会。
张大同的为人比较圆猾。张政则是一板一眼习惯了,要他低声下气的求人。那比要他的命还要难。因此,一路上他都只负责开车并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老云都,立刻有服务员过来给他们泊车。张政将车钥匙交给服务员,然后领着张大同和方剑秋朝早已预定的明珠阁走去。
里面桌上的凉菜已经上好了,酒杯酒瓶都摆上了。只是没有服务员。想来是早就被张政下令给赶走了。
三人坐下后,张大同首先向方书记敬酒。
“方书记,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方剑秋端起杯子,却没有喝。他笑着道:
“两位张将军。今晚请这餐饭让我有点如坠迷雾啊!两位若是不把话说明白,这酒我可是不敢喝。”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吗?”张政有些不悦的讽刺道。
“哈哈,若真是下毒,那方某肯定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喝了。”方书记放声大笑道:“可是,我就怕这是糖衣炮弹,喝人的嘴短啊!”
张大同也大笑道:
“哈哈,要真是糖衣炮弹,方书记还不得把糖衣剥下,把炮弹给咱们打回来啊!”
“就是,有本事你就把糖衣剥下,把炮弹给咱们打回来。”张政也符合道。
“这么说来,这还真是糖衣炮弹啊!”方剑秋笑道:“即然这样,那你们就等着接炮弹吧!”说完,他仰头将酒喝了。
张家兄弟见状也仰头将酒喝光。然后又接连喝了两杯。三杯酒下肚,张政终于开口了。
“方书记,不满你说。我找你还是为了早上的事。”
方剑秋蹭的站起来欲走。
“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张政阻止方剑秋起身。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是真的没办法才来求你帮忙的。我知道我家那小兔崽子不值得人同情。他死有余辜。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而不管。”
“等等,你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什么意思啊?”方剑秋不解的问道。
张大同赶紧解释道:
“是这样,张驰病了,现在中西医都看过了,可是就是查不出病因。今天谢老也来了,他老人家也说那病他治不了。”
方剑秋真没想到张驰那混球会得了重病。不过他心里却想,那种人的确是不值得同情。死他一个,不知得幸福多少人。
“什么病连谢老都治不了?”方剑秋淡淡的问道:“再说,如果连谢老都治不好,那你们找我干嘛?”
“谢老临走时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治他的病,就是那位童欣华小神医。”张大同道:“听说方书记跟她很熟。所以,我们想求方书记帮忙说句好话。请她去帮那张驰看看病。”
方剑秋心中冷笑!你家儿子欺负我闺女时,肯定没想到有今天的下场吧!
“张大夫开玩笑吧!”方书记面不敢色的道:“谢老怎么可能知道这世上有小欣这么一号人?再说,小欣一个医科大学的入学新生,怎么可能治得了谢老都治不好的病呢?这不是说她比谢老还厉害?这话说出去,还不得被谢老的崇拜者拿唾沫淹死啊!”
“我们现在哪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张政直言不讳的道:“这么跟你说吧!那天晚上我们听到的是事实,可是电话断了之后发生的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家那不争气的小混球当场就被人控制了。事实上是他被人带走了,而不是他把人带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方剑秋脸色骤然一沉,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丫头当着你儿子几百个手下人的面,绑架了他们的大哥吗?”
“我没说她绑架。”张政辩解道:“我只是说那丫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方书记冷冷的反问道:
“那丫头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要是跟别的女孩一样,又怎么可能敢虎口求人,又哪能逃得出狼窝?”
要论打架,方剑秋可能不及张政。可是,要论辩驳,张政肯定不是方剑秋的对手。他被方剑秋顶得一脸通红,差点又有恼羞成怒。张大同赶紧用脚踩着他家大哥,不让他再次把事情搞砸。
张大同赶紧打圆场道:
“方书记,那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张驰他们的错。这是没有任何疑义的。小欣是见义勇为,是应该表扬的。而且,如果不是她出面阻止,那季省长家的公子,非得闹出人命来。”
张大同前面那两句话还中听。可是,最后这句话就变味了。他这会儿把季家的少爷扯出来,多少有点混淆视听的意思。方剑秋不想跟他们扯太多。他站起来冷冷道: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在这里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等司法部门出结论吧。另外,谢谢两位的款待。告辞!”
“方书记!”张政已经豁出去了。他咬着牙许诺道:
“你只要说服那丫头救我家小子一命。我保证以后在常委会上,无条件支持你。”
你现在这不是条件吗?这就是所谓的军人气节吗?方剑秋鄙视的望着张政,义正严辞的道:
“张司令员,我想你搞错了。常委会的目的就是要集思广益。如果要搞一言堂,那还开这个会干什么呢?”
“姓方的,你别跟我打官腔。我再问你一句,这个忙你帮是不帮?”张政愤怒的喝问。
看他终于发怒,方剑秋反而笑了。方剑秋知道张政对自己的意见从那天晚上,自己将电话放在常委会的桌上,让张政颜面尽失那一刻起,就留在对方心里了。以张政的脾气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剑秋不以为然的笑问:“帮又如何?不帮又怎样?难道张司令想向我拔枪?”
“刷!”张政真的拔出枪来了。“哥!”张大同紧张的叫道。“叫什么?”张政瞪了他弟弟一眼,然后将手枪递给方剑秋。
“姓方的,你帮我把这把枪交给那姓童的丫头。你告诉她,一命换一命。用我的命换我儿子的。”
呃!张大同愕然的望着他大哥。平时他们父子俩像宿敌似的见面不是打,就是骂。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他儿子做到这一步!
方剑秋也被张政的举动怔住了。同为父亲,他当然能理解身为人父的感受。无论孩子是否成才,那总是自己的孩子。没有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这个家伙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方剑秋将枪推回给张政。他认真的提醒道:
“你儿子的事,我可以帮你跟小欣说说。但是,以我对那丫头的了解。就算我说话也不会起到什么做用。因为,问题根本不在于你有多少诚意,而在于那个当事人是否悔悟。那丫头坚持的真理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
张家兄弟听了这话,总算是明白方剑秋的意思了。张政立刻变了腔调,感激的道:
“谢方书记提醒,请您转告那姑娘。只要能保住那小兔崽子的命。我一定亲手将他送进监狱。让他在里面好好为反省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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