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极柔媚的女子，长而直的秀发没有盘起，披在肩头，如水一般的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红唇淡淡，眼波如水，望了过来，竟是如水一般，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

她是个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疼的女子，就这么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站在月光之中，凝望着他们。

即便是同为女子的雨潇潇，在见到这女子后，竟也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时光，仿佛也停在了那一刻。

“你们可是来杀我的吗？”她幽幽地问。

萧羽与雨潇潇都是一惊，雨潇潇当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道：“你就是那只狐妖？”

她如水一般的眼波，扫了一眼雨潇潇，又在萧羽面上看过，萧羽在那瞬间，仿佛感觉有温柔的手在抚摩自己脸庞一般。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狐媚之女子，果然非是人类。以他的心性尚且如此，若是寻常之人，被这眼光扫过，岂不是连魂儿都要掉了。

那女子没有回答，只微微皱眉，仿佛有种哀愁，刻在了她淡淡眉间。

她又抬头看月，但见明月无瑕，挂在天中。

“便是我了。”她幽幽地道。

夜色深沉，她背后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悄悄悸动。

听闻此话的萧羽与雨潇潇面面相觑，很显然是未曾料到对方会回答的如此干净利落，因为在常人的眼中，狐狸都是狡猾的，而成妖后的狐狸，更应狡黠无比，可是——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便受死吧！”雨潇潇匕首在手，锋芒在月色下渐渐发亮，带着慑人的寒光，照得周围树林，似乎也变成了青色。

萧羽站在她的身边，却是仔细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妖物。

只是那女子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看了他们一眼，轻移脚步，走到旁边，白色如雪的袖袍轻轻挥动，二人只见灌木移开，却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透明，恍若明镜。

女子走到溪水边，向下望去，用手轻轻梳理垂下的秀发。

雨潇潇见她行为古怪，一时都不敢轻动。

“都说人妖殊途，可佛门却说众生平等。天地万物皆逃不过六道轮回，奈何，我今生是妖，而你是人，却不知若有轮回，下世愿同为妖，愿同为人……”她的声音里，仿佛有几分凄迷，也有几分无奈。听得萧羽心中莫名一紧。

看她神色言语，分明便是个为情所困的哀怨女子，就在萧羽疑惑之际，却见雨潇潇眉头一皱，踏前一步，登时树林中风声渐起，怒道：“无耻狐妖，居然还敢迷惑他人，快过来受死！”

那女子转过头来，如水眼波望这雨潇潇，忽地柔声道：“在你心头，是否也有深深挂念的人？”

风过树林，寒意忽盛。

树梢枝头，仿佛沙沙作响。

雨潇潇心中一阵迷茫，竟是不由自主地踏前一步。

萧羽见状微微一愣，在他的印象中，狐妖大多是变化成一些妖媚非常女子来勾引男性。眼前这只狐妖却是幻化成一位貌美非常的女子，只是未料到，这个妖狐竟然会迷惑雨潇潇。

察觉事情不妙，萧羽急忙运转周身灵力，瞬间散去了周遭迷离之景！

白衣女子脸色一变，随即，她整个人浮在半空之中，双袖飞舞，霍然张开，片刻之间，四周妖气大盛，妖声狂啸，她身后的洞穴之中，同一时刻，无数只狰狞巨目，同时睁开。

萧羽正凝神处，只听着无数狂呼，黑压压一片凶影，从黑暗中飞跃而出，越过那女子白色身影，“咻咻咻”张牙舞爪直冲向自己。而那个女子，此刻却不曾望向萧羽，一双柔媚的目光，只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雨潇潇。

月光照在雨潇潇的身上，如霜，如雪，更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