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很安静，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的安静，这种安静足足持续了五分钟。姜飞喃喃地开了口，看着黑子。

“我有一个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们一开始是敌人，但我们和了，打和了，和了以后，我们一起做过小生意，一起偷过人家钱，一起抓了流狗煮了吃。一起跟高年级的学生打过架，一起被人追着打。黑子，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受了伤，腿差点被人打断了，是你背着我去的医院，那时候我们没有钱，打不起出租车，你背了我一个小时，把我背到了医院。”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被几个社会上的家伙堵在了破地方，对了，就是山娃去过的那个地方，堵了多长时间，好像是一天吧，我们两个身上只有一支烟，你一口，我一口，我们抽着度过了那么一天。”

“后来我们有钱了，我们有地盘了，我们有人了，我们赚一分，分一分，我从来没有拿过比你多的钱。这些你还记得吗？”

说着姜飞的眼泪又下来了，关龙急忙递上了手纸。黑子也是泪流满面，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似乎回到了过去的那些日子，阴暗的日子，和阳光普照的日子。只是现在，姜飞还有人递上纸，有人叫飞哥。而黑子没有，他只能任眼泪砸着地板，鼻涕掉成线。

姜飞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说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旁听的人眼泪都要下来了。就连柳鹏也红着眼眶。

“不好意思，今天伤感了些，主要是这些日子，天天躲在林子里，见不得人，比流Lang狗还可怜。我现在才明白老人说的，受了苦的人会有一颗悲悯的心，让弟兄们见笑了。”姜飞说完了跟黑子的故事，擦掉了眼睛，回头看着山娃几个人说。

山娃几个人点了点头，山娃，徐杰明，关龙，吴刚，林旭，这群人，没有一个没有类似的经历，他们谁都知道这样的兄弟情有多真，有多纯，这种兄弟情不是金钱能买来的，不是几句话能完全表达的，就因为如此，他们把目光移向了黑子，出卖兄弟的人。

当姜飞再看黑子的时候，他眼神中不再流露一丝看兄弟的感情，而是在看着一个罪大恶极的敌人。“说，为什么出卖我，我那里对不起你了，给个我今晚不捅死你的理由。”

黑子打了个激灵：“飞哥，你听我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山娃，不对，我现在应当叫你兄弟，兄弟，今天晚上我得用你的刀。”姜飞对山娃说着抓起了山娃面前的刀。山娃点了点头，姜飞跪在了黑子的身边，对着自己的大腿捅了一刀：“我知道你喜欢高琴，你没说我也知道，可是她跟了我，这点我对不起你，这刀我还上。”

姜飞捅了自己一刀，只是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接着又准备捅的时候，关龙上前准备拉开，山娃却拉住了关龙，对关龙摇了摇头，低声说：“让飞哥做事，别搅和。”

关龙不解地看着山娃，退到了一边。

姜飞又捅了自己一刀：“除了高琴这件事，我没有觉得我什么地方做的对不住你，这一刀，我为是我为我的蠢和不知道捅自己。”

姜飞腿上两个血洞，血流在了地板上。刀上全是血，他痛的皱了下眉头，咬了咬牙道：“我只能还你这么多，现在我们来算算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