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名捋了捋胡须,道:“兵者,国之大事。我窃料,蜀人屡搞小动作,江州早想对蜀一战,这次礼物之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四公子巴东安的小九九。
“君上年迈,而储君未定,四、六公子世子之位的争夺,既是已进尾声,也是进入决胜时段。此次讨伐蜀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主帅为四公子巴东安,而他令从各子部族选调武士,其用意,大约有二:
“其一,试一试各部族对自己的态度,尤其是远离江州的部族,从而向君上证明,将来,他巴东安有掌控全国之能力;
“其二,借机在各部族中树立自己的威望。”
瞫伯父子点头。
瞫梦龙道:“如此说来,巴平安是没有希望了?”
“储位之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言胜。”驰名道。
“巴平安作死,天意!”瞫梦龙有点幸灾乐祸道。
“不然,若将来四公子继位,对丹涪水来说,并非好事。”驰名道。
“难道四公子又舍得巴国三大盐泉之一的郁水盐泉?”瞫梦龙略有不服道。
“他当然舍不得。梦龙,你不见,盐水盐泉,就像身上的肉,舍不得,最后,还不是舍了?”
虎安伯瞫玉道:“贤弟说得在理。巴平安,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怪不得别人。好了,不说他。贤弟难得到虎安山来,好好陪陪瑞叔,轻轻松松呆上几日。”
“多谢兄长!小弟此次前来,除了传令,还奉命办一件要紧事。可这件事,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驰名有些吞吞吐吐道。
“你我之间,有话直言,何须客套。”虎安伯听到不分彼此的驰名用这样的口吻,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也明白驰名此时,是在履行他的职责。
“为了六公子的大计,也为了丹涪水的大计,更是为了巴国的大计,请虎安伯交出瞫梦语。”驰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
瞫玉父子均吃了一惊。
瞫梦龙正要开口,其父伸手止了,道:“然后呢?”
“然后,就说是四公子巴东安指使人将梦语劫了,目的是让六公子巴平安名声扫地,张显他的无能;如今,经过多时的追查,已将梦语解救了出来。
“若如此,则世子位之争,还有可看的戏。否则,六公子最后的机会,也消失了。”
这太玄了,瞫玉虽然算不上大智之人,但在虎安伯位上多年的经历,学不会跳,也学会跑了,仍不动声色,道:“君上,江州的大臣,全都是傻子吗?你以为,他们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全信。实言相告:枳都郑桓大夫他们已经找好了原在四公子府中做过事的两名死士,由那两人出面作证,先把水搅浑了。其他的事,另行再说。”
瞫梦龙几次想要插话,均被其父的眼神止住了。
“这才真正是心思早挖空了,再弄不出花样儿来,倒腾出来一个穷人计!这是谁出的主意?不会是你出的馊主意吧?”瞫玉知道驰名也为巴平安出过不少主意。
“一人成了仙,鸡犬皆升天。若六公子将来做了国君,枳都的文臣武将,丹涪水各部族,都会受益。还需要谁出主意吗?”
“我自然相信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只是随口一说。其他人,不好来对我说这种混球话,就让你来说,安排得也够周到的!不过,恐怕要让他们绝望了!
“休说虎安宫交不出梦语,就是交得出,利剑架在脖子上,我也绝不允许让我的女,再次成为牺牲品!”
虎安伯的声音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