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回营帐中,瞫梦龙请几个大头目进帐,令闲人免进,瞫丁、瞫英领虎贲武士把得水泄不通。
几人刚坐下,来不及喝水压惊,瞫梦龙道:“四弟快讲,你用的是什么妙计?”
木莽子道:“孙子说:兵者,诡道也,又说兵以诈立。我献的是诈降计。”
荼天尺疑道:“都晓得我巴人宁死不降,楚国人怎肯信?巴秀将军又如何肯听?”
瞫梦龙道:“大哥莫急,先听四弟说完。”
木莽子道:“巴国人去诈降,楚国人自然不信,但若是楚国人去诈降,他便不一定不信;若是楚军主将养明的老熟人去诈降,他就更会信了。再加上一个虎安宫的大仇家相氏部族一同去,养明更是不会怀疑了。”
听到此处,别人不完全知道木莽子卖的什么药,巫城当然听明白了,怒道:“木莽子!你敢卖我!”
瞫梦龙等人大惊。
木莽子道:“是你自己卖了自己!我不出此计,你这会儿,死得硬翘翘的了!”
巫城明知理亏,张起嘴落不下来,歪起头瞪木莽子。
荼天尺惊道:“五弟,难道你是楚国人?”
巫城见抵赖过,只得道:“我确是楚国人。”
樊云彤“唰”地抽出剑来。
瞫梦龙喝道:“三弟,你干什么!”
樊云彤收回剑,笑道:“听到楚国人三个字,惊抓抓的,习惯了出剑。这几日,我时时都在想为大哥樊进报仇。”
瞫梦龙对巫城道:“难怪你用的剑,是楚剑。因长期与楚军作战,杀了楚将,取了宝剑自用的也有,因此并未多疑。不管你来自何方,只要与我们同心,就如亲兄弟。”
朴延沧道:“我听出点眉目来了。我想,巫山人,并不是真名。你不仅是楚国人,还是楚国将佐,且与楚将养明相识,对不对?你如何来到丹涪水?”
巫城又狠狠瞪了木莽子一眼,道:“既然已被所谓好兄弟出卖了,我也不瞒诸位,我曾是楚军主将养明的近身侍卫。”
除了木莽子,无人不更加吃惊。
巫城脖子一歪,又正过来,道:“索性对你们全说了,免得追问,菜板上的肉,要割要剐随你们。我当然不叫巫山人,叫巫城。”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舟师伍百长相真抽出宝剑,叫道:“原来你是刺杀大哥的刺客!”
瞫梦龙喝道:“还不住手!四弟怎会是刺师兄的刺客,那贼儿早已被打入天坑了。”
巫城又歪了歪头,道:“我正是被虎安宫打入天坑的那个刺客!”
众人惊得呆了。
巫城笑道:“不过,是天坑牢的果五源老儿好心,看我一家天大的冤枉,悄悄把我放了,只把父母打入了天坑。”这是木莽子、巫城、瞫梦语当时出天坑之时,就事先想好了的说辞。
朴延沧惊道:“常有人说果五源爱做好事,这次真做了一件大好事。可惜他去了。”
巫城道:“他死了?”
朴延沧道:“在你们被打入天坑之后,不到一个月就死了。”
瞫梦龙如梦方醒,道:“如此说来,你是如烟的亲兄了?”
“正是。”
荼天尺道:“真是传奇了!前些日子,七哥他们说你像那个刺客,我还骂了他们。这正是,有缘分,千里来相聚。”
巫城对木莽子道:“若不是看在水仙的面子上,你出卖我,我也……”
木莽子笑道:“你可是了毒誓的!”
众人不解,瞫梦龙道:“都是结义兄弟了,有何恩怨,死人肚子里的烂帐,从此一笔勾消!相真,你与五弟之仇,今后也不能再提了!”
相真道:“公子放心,我一时气来。听木莽子所言,应还要用到末将,末将甘脑涂地,在所不辞!”
荼天尺道:“闲话少说,还是请四弟讲你给上将军灌的什么迷魂汤。”
木莽子简要说了,瞫梦龙道:“妙!”
木莽子道:“算不得妙,当时救人心急,想的一个苦方,此时想来,其实漏洞很多。比如,楚人纳降,必令先解缴兵器。”
荼天尺道:“这个,并不难办。”
瞫梦龙道:“四弟的诈降之计,我已明白了。众人记住我的话:一则,五弟的真实身份,任何人不得外泄,若有泄露,定然在我们这几人之中,到时休怪我手中的廪君剑不客气!”
几人道:“放心!”
“二则,今日的计策,自然也不得向无关的任何人泄露,若有泄密,格杀无论!”
几人应诺。
瞫梦龙道:“此事太大,时间也紧,我同延沧将军、天尺大哥立即去八公子、上将军处,还得讨国君之意”。
其他人散,各归宿处,以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