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旭日东升之际,天京城的市民像往日一样醒来,但这一天他们注定不会像往常一样度过,因为当人们走出家门时,一切都变了。
此时的天京城,“城殿”和“忠殿”的旗帜已经在城头飘扬开来,在街市上巡逻治安的是城王和忠王的人马;人们的目光早已被贴满全城的文告所吸引,在文告中我对整个事件做了详细的解释:此次我和李秀成联手起兵进京“勤王”,是为了推翻昏庸的勇王和信王,重新建立爱民护民的政府,同时宣布从今以后将以立法治国,任何人不得凌驾于法律之上。
前面的几点是我之前和李秀成早就商量好的,而后面的立法强国是我自己加的,我知道如果不拿出一些措施来限制天王洪秀全的话,洪仁达和洪仁发这样的事情迟早还会发生。
天京城东南的针巷口广场上,我在这里做了进入天京以来的第一次公开演讲,这里是南王府的所在,由于冯云山阵亡较早,南王府一直处于闲置状态无人打理,所以我进京之后决定以南王府为我的办公居住场所。在演讲的头半段我怒斥洪仁达、洪仁发的卑劣行径,并拿出了陈学信等一系列证据进行谴责;台下的人们也听得义愤填膺,由于洪氏兄弟平日里经常欺压百姓,所以大家对我报以了雷鸣般的欢呼。
“城王英明!”“追随城王!”的口号响彻云霄,听得我十分得意,对自己更是信心满满了。
“何所谓法律?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圣贤,那么就不需要政府了,如果是圣贤统治人,那就不需要任何对于统治的监督了。但我们不是圣贤,为了约束我们的统治者,只有通过法律,才能实现公正公平。”这是我演讲的后半段。我开始为台下的百姓们普及近代的法律知识,这段话改编自美国宪法之父麦迪逊的名言,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话说得这么明白,底下的人群却没有任何触动。麦迪逊说它时很有影响力,但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没人响应。
就这样,我的演讲在热烈中开始,在平淡中收场,很多人听说我要立法甚至立即色变;看来此时中国人的思想真的是保守至极,尽管对奸邪的权贵心存愤怒,但依旧充满“奴性”期待别人救赎。
尽管如此,人群还是用掌声和欢呼将我送了下来,可见我们这次“不流血倒洪”的行动还是深得人心的。结束了演讲后我开始着手处理后续事宜。
第一是成立“太平天国中央法院”,这个法院由刑部的官吏和部分朝臣组成,负责审讯这次行动中被我们拉下马的洪仁达、洪仁发、李春发以及何震川等人。
第二是组建“太平天国立法委员会”,我特地派人去接洪仁,然后由他筛选官员负责编撰《太平天国宪法》,而以后我们就将以这部宪法“依法治国”了。
第三是改组天京防务,成立“天京军区”,重新整编天京的守军;话虽如此但其实就是把原来的天京守军进行改编由我和李秀成的部属先行接管而已。
第四是分派精兵加紧包围天王府,切断天王府和外界的联系;因为我心里清楚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十分残酷的,要想实现通过“立宪”来限制甚至架空洪秀全,就必须强迫他同意我的计划;为了增加最后和洪秀全谈判的筹码,我决定先困一困他老人家。
然而就在我部署好了“政变”的后续四步走计划,准备小憩一下时,李秀成突然快步推门走进来了,门口的侍卫那句“城王殿下已经休息了!”根本拦不住他,李秀成几乎是闯进了我的房间。
“城王殿下,这实在不妥吧!”李秀成见到我也不行礼,直接说道。
“忠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殿下,您最初说我们是进京‘清君侧,除佞臣’的,现在为何要提出什么‘立法治国’?这不是公然反对天王的权威吗?”李秀成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说道。我确实曾把“立法治国”的思想和洪仁说过,但一直没有告诉李秀成和他的人。从李秀成的话可以看出,尽管此前深受洪秀全怀疑钳制,但他还是对天王洪秀全有着足够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