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本王急令给任将军,让他赶紧放弃东江三镇,向北撤退,同时给水师统领胡将军发令,让他派战舰进湘江,一定要给湘江中的妖军水师施压,不能让他们如此嚣张。”我颤抖着说道。这个曾国藩真是一点也不迟钝,这么快就能看出我骑兵团的底细,再这么打下去对于任化邦他们会越来越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想要掐死我的骑兵团那是绝对没门。
黄文金连连摇头,长叹一声道:“殿下,我们犯了大错啊,当时及时向东就好了,要不东江三镇也不会丢啊!”
“不,你错了,就算我当初向东,也不能在两天之内攻下湘军经营多年的两港,湘军水师还是会进犯东江,三镇还是会丢。”我说道,“在三镇的问题上湘军已经抓住了我们的命脉,他们看出了我军骑兵团经不起长久的攻坚,所以东江三镇无论如何都守不住。”
看黄文金有些垂头丧气,我继续安抚他道:“其实大家不必担心,任将军袭取三镇虽然只有两天时间,但已经很好地牵制住了长沙的湘军主力,使他们无法再出手反扑益阳,否则我们不可能在攻克益阳后还能从容向南进军,不是吗?所以任将军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该看我们的了。”
“可是长沙守军五万有余,我们连人家一半都不到,就是来了怕是也做不了什么。”黄文金道。
“本王都不怕你却怕上了,不就是一个长沙嘛。”我笑着道,“黄主将,本王就把这次进兵长沙的诀窍交给你,总共十六个字你记好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曾国藩并没有采纳手下的建议将长沙城禁严,因为他始终觉得战事还没有发展到将省城拖入战争阴霾的必要,他希望尽可能在大战之前为全城保持一种稳定的秩序。他的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太平军南下的消息传来。
“这怎么可能,冯逆既然打下了益阳,就应该向东去图谋靖港和乔口,为什么会突然南下省城,难道他要坐视三镇得而复失?”曾国藩满是疑惑,太平军已经进抵宁乡的消息弄得长沙城人心惶惶,满城都是惊恐的百姓。
康福低着头道:“老帅,具体情况我还会派人调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冯逆、‘黄老虎’他们全都在这一军中。”
“该来的总会来,这个本堂早有准备,只是不想竟会如此之快。”曾国藩道。
赵烈文深吸一口气,也开口道:“老帅,虽然冯逆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我军收复三镇已是板上钉钉,而湘阴也至少还能坚守三日以上,照此下去其实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赵烈文的话未说完,曾国藩的仆人又跑了进来,弓着身子道:“中堂大人,巡……巡抚大人他又催您了,希望您能及时将在外的湘军主力回调以加强省城守备……”
“大人,万万不可啊!”赵烈文突然大喊道,“晚生这才明白冯逆此举南下的意图,他这是要借着打省城来牵制我军啊,如果我们收缩防守就正好中了他的奸计了,到时候他长毛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外围一点点地蚕食我们的据点和城池,将这里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孤城。”说罢赵烈文又朝康福挥挥手道:“价人,你快带人出城去查查,看冯逆他们此番来了多少人马,如果不到我守军一半,那必有问题。”
康福立即领着几个跟班飞似地向着城外狂奔而去,而湘军的一众将官全都聚集在“审案局”的庭院内,大家随时等着曾国藩的指示。
又是赵烈文最先打破沉默,他说道:“老帅,您现在要做的就是不为城外的长毛所动,我军一来收复三镇,二来湘阴未丢,根本无需自乱阵脚;只要按照我前天在会上提出的第二步方案进军,长毛再怎么挣扎都会败。”
“赵烈文,长毛大军都打到长沙城下了,又是伪城王冯逆本人亲自坐镇,你怎么还想着那个围歼刘铭传的计划。”蒋益不耐烦地道,“就算真的灭掉了刘铭传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想想如何帮省城解围吧。”
“不不不,你这思路有问题,”赵烈文立即驳斥道,“我的思路没有错,要想打败长毛,就要力争剪除其羽翼,集中优势兵力逐一歼灭冯逆手下的主力四大兵团。现在他们共分三路,北路由冯逆和‘黄老虎’率领,意图是扫荡我长沙北面的防御;中路由赖逆和谭逆率领,两部合一占我湘潭,意图为将来的合围从城南做接应。只有那最南边刘逆的一部号称‘伪铭军’,图谋攻取衡阳断我长沙上游补给,他们现在实力最单薄同时又与其余各贼军联系最弱,我们自然要争取先将其歼灭。”
蒋益瞧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惠甫先生,就算你的思路是对的,可现在贼军都打到省城城下了,就不要再想着去南边打围歼了;依我看咱们还不如集中兵力杀出城去,一举把冯逆他们全部拿下,一劳永逸。”
“哼,”赵烈文冷笑道,“就凭你,就算给你十万人你也不是冯瑞城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