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非笑了:“这个有用吗?无论亲与不亲,这些材料在法律都已经承认和认可了,受保护了,你也别太钻牛角尖了,我保证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何如玉却很坚持,口气也强硬:“那还说什么?既然这样,亲子鉴定必须做。”看到何宇非有点不想做这个鉴定,何如玉心里立刻升起了一分希望,也许父亲弄错了,即使拿不回财产,她也要弄明白这人到底是谁,要不这件事就会是她最大的心结,她不甘心。
看何如玉态度坚定,何宇非只好点了下头。
何宇非如实说:“我就算不是血亲,一样可以获得这些赠予,还要费那么多的功夫吗? ”
“要!我要弄清楚真相。为什么我爸爸忽然对我这么绝情,我不相信。”何如玉恼怒地瞪着他,因为最近休息不好,她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一定要走这一步吗?”何宇非还是想说服何如玉:“你可以拿这些文书再鉴定一下。”
“不必了。”何如玉觉得何宇非没那么傻,会到这些部门做假证明和手续,而且上面也有何振先的签字,这个她熟悉得很。“亲子鉴定,这个必须做。”
何如玉这人也挺拧啊,怎么对周天祥就束手无策了?真是一物降一物,何宇非在心里感慨着。父亲都去世了,到哪里去弄他的东西?何宇非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定好了时间你通知我,随叫随到。”
何如玉胡乱嗯了一声,刚才感觉他有点害怕和不愿意做鉴定,怎么这一会儿就痛快答应了?看着何宇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何如玉的表情才稍放松了些,兄妹俩的这次见面又不欢而散。
何如玉心里这个别扭啊,自从闯进一个何宇非,她的情绪就更加烦乱了,连同婚姻生活一起乱掉了,周天祥总是越来越给她丢人现眼,在酒吧闹事的丑闻,终于还是传到了何如玉耳中,这让她恼羞成怒,回家和周天祥吵了一架,但是也管不了几天用,她太了解他了,安分这俩字已经完全与他隔离了,有这样的丈夫,她怎么能幸福呢?夫妻之间闹得一塌糊涂,现在又来一个强硬的入侵者何宇非,就更让她心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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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刘家群的电话,何宇非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他知道这人是何如玉的得力助手,对何如玉有相当的影响力。
茶室中,刘家群和何宇非在慢慢对饮,作过简单的介绍后,两人淡淡地微笑着,细品着龙井,仿佛茶香无比,非常吸引他们,也仿佛谁都没什么重要事情,只是悠闲地品茶。
何宇非一边喝茶一边暗忖,没想到对面这人这么有城府,他试图让何宇非自己先摊牌,两人用沉默在较量。之后,何宇非便谈起了杯中的茶和茶道,仿佛这才是主题。在聊天中,何宇非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又忽然对刘家群的家事关心起来:“刘经理,看你这么年轻有为,家庭也很幸福吧?”
“嗯,现在很幸福,离婚了,儿子在我父母家,还算自由。”刘家群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居然问这些琐事。
“自由是个难得的好东西。父母的身体都好吧?”何宇非还是闲谈状态。
“嗯,都很好!”刘家群喝了一口茶,已经感觉到对方也不是简单的人,就试着寻找合适的话题:“何总让我照顾好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何宇非看他终于接近正题,就笑了一笑:“何如玉是个好妹妹、好女人,但经商能力还是差点,多亏刘经理周全,否则不会有这么好的业绩。”
刘家群有些意外,看来何宇非对公司和他都有些了解,还算是客观公正,他的眉头微皱了下,何如玉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刘家群装作有些欣喜的样子:“得到您这么高的评价,我真是惭愧,只是做好本分罢了,运筹帷幄都是何总,我只是个执行者。”
刘家群一点不贪功,还尽量给何如玉镀金,何宇非心中舒服了很多。“其实,我和你一样,只会帮她。”四目相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真诚。
因为有了共同点,两个男人之间的较劲才稍微缓和,两人都坦然地相视一笑。刘家群想了想:“我猜,
“我猜,你是为了一个人来的吧?”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这人。
“你说说看。”何宇非微笑着,他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还是聪明人好说话。
“你说说看。”何宇非微笑着,他对这个男人越来越感兴趣了,还是聪明人好说话。
刘家群慢慢地说出两个字:“周天祥。”
何宇非笑了:“刘经理真厉害,我父亲都说你是公司的顶梁柱,果然不错。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保护何如玉和公司。”
刘家群和何宇非握了下手:“那咱们是同道中人!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知道,你的话何如玉会听,你慢慢影响她对我的看法,接受这个现实,让我们兄妹相认,其它事以后再谈。”何宇非诚恳地说。
凭感觉和这些话,还有在商场打拼多年的经验,刘家群感觉何宇非并不像是想来侵吞公司的。
“我会尽量尽快说服她。”刘家群表态。
“没关系,慢慢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这话的时候,何宇非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如果需要帮忙,你就说话,在这个地方,我还是比较熟悉!”刘家群的话很真诚。
“以后少不了麻烦你。”
两个男人的见面,从相互防备、猜测到开始信任,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男女有一见钟情,男人之间也有一见投缘,像他们俩人。
因为认识了,便会对某些人开始注意。像刘家群,他在开车经过的路上,在等绿灯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坐在马路边上,旁边还坐一个年龄大的流浪汉,两人仿佛是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前面摆一个大缸子,铺了一个编织袋,两人坐在上面,另一个袋子放在旁边,为了防晒,两人都戴一个破烂的草帽。有些人一见面就印象深刻,不需要第二眼就能记住。刘家群的吃惊忘记了开车,后面的驾驶员不耐烦地响起了车喇叭,他这才惊醒,又回头看了一眼何宇非,赶紧开车离开了。刘家群在公司见到何如玉,他欲言又止。何如玉有点奇怪:“干吗?想请假?”
“不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以后再说。”
何如玉笑着“哦”了一声,到底什么事啊,刘家群这么吞吞吐吐的。这时有人进来找何如玉签字,刘家群趁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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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些东西就回家了,顾欣然这次买得多了些,饮料、果汁和其它的食品,卷心菜近期是不敢买了,这原是她的最爱,听说这菜居然是打农药最多的菜之一,她就只好舍弃最爱,买些自认为安全的土豆之类。顾欣然的塑料袋本来就很有分量,她准备过马路时,刚走上斑马线,就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刮了一下,东西全都掉了出来。
顾欣然慌慌张张地弯腰捡东西,塑料袋也破了,她的两手拿不过来,有两个小朋友从地上捡了几瓶果汁,一边跑一边喊:“谢谢阿姨的礼物。”顾欣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又低头捡东西,有好心人帮忙把散乱在地上的东西放到路边,她连声道谢。看着这一小堆,她发愁了,她怎么拿回家呢?
看着这一小堆,顾欣然发愁了,她怎么拿回家呢?她看到路边坐着俩流浪汉,如果她去买袋子的话,他们会不会把这些拿走呢?
顾欣然犹豫地站了半天,不如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年纪大的流浪汉走了过来:“姑娘,你怎么不把东西装起来?”
“我没有”顾欣然一低头,发现地上有两个崭新的塑料袋,她又惊喜又惊讶,这是谁这么好心?做了好事还不留名?她四处张望,没人理会她,就连那个流浪汉都走开了,她赶紧把东西分别装进两个袋子里,一手提一个,比刚才轻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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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放下手里的东西,顾欣然就去洗脸,她对着镜子打量着,头发有点长,烫得花也开始直了,看来得去打理一下了。胖瘦还算可以,虽然做全职主妇,但顾欣然不贪吃,祝晓伟不在家的时候,她根本不做饭,吃点水果或是吃点剩饭,怎么简单怎么吃。顾欣然看着自己,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梦,怎么那么奇怪,那感觉像真实的,太真实了,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会预示着什么吗?还有那个桃核的项链,她在梦中丢过好几次了,把她急坏了。
不过总的来说,她的恶梦还是减少了,至少不会惊动到祝晓伟的睡眠了,最多也就是她自己惊醒过来。顾欣然对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有这宝贝项链真好,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眼前的难题是婆婆要来了。婆婆这人,顺着她就好了,那梦呢?为什么总是缠着她?
“晓伟,回家吃饭吗?又不回来啊?又开会?嗯,嗯知道了!”顾欣然放下手机,祝晓伟的会议越来越多了,还经常开个通宵,他都成工作狂了。关于他有时夜不归宿的事,他是这样说的,有时会议结束得太晚,就和同事们睡公司宿舍,都怕回家打扰了家属们的美梦,有时是出差。
顾欣然虽然有点失落,但不会对祝晓伟的话起疑心,因为她的心思全在梦中人身上了。她经常做梦,最多的一个梦是在某个洞里,她和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在那儿发生过了很多故事,最让她奇怪的是,关于这个梦,她可以连续着做,第二天或是过几天,她就会发觉,这梦与梦之间是有连贯性的,像电视剧一样。
顾欣然发现,她和梦中人已经越来越熟悉越亲密了,有些事、有些感觉更是奇怪,但是谁也不能说,她只能随着叹息声发泄一点点。当祝晓伟不在身边时,有种感觉最强烈,她觉得祝晓伟对她的好,还不及梦中人的几分之一。
除了这一个连续的梦,顾欣然其它的梦境都像碎在地上的玻璃,捡都捡不起来。自从遭遇抢劫和侮辱,大病一场后,她的记忆中只剩下乱七八糟的梦,还有一个帅气潇洒的男友祝晓伟,还有他细心为她撰写的过往,像小说一样,那里面是她和祝晓伟相识相恋的过程,美得像琼瑶剧一般,有点不真实,可是她又不记得什么任何往事,所以特别感谢祝晓伟,在她失常之后,能这么不离不弃。祝晓伟说怕有一天顾欣然连他也忘记了,所以干脆把恋爱经过写成文字,让她常常复习,这样可以牢固记忆。这些内容是庄晓静帮祝晓伟写的,他俩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顾欣然的人,这种合作,也非常自然。顾欣然从没怀疑过这本“书”,两本厚厚的打印稿,据说多数是祝晓伟口述,庄晓静记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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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伟和庄晓静说顾欣然是弃女,自小在孤儿院长大,那个地方在一场地震中毁于一旦,这一点让顾欣然伤心,即使只有养育之恩,她也要感恩,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举目无亲。这是让顾欣然经常纠结的一件事,怎么会失忆呢?即使经历少、记忆不多,也该有过去啊?就像孙悟空,即使是从石头变出来,也算是有个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