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祥的眼角抽搐，这皇宫之中，还没有谁敢这么与他说话。但他拿万一却没有办法，一是他与陛下的关系，二是他有求于他，三是这位小爷的个性。

世人皆知朱胤禛对弟弟朱胤钰极为疼爱，而且朱胤钰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可这位小爷连朱胤钰的屁股都敢拿脚踹，听说两年前在登徒又教训了朱胤钰一顿，在他的眼里就没有畏惧的人。

这样的人，哪怕权倾天下的王公公，也是不想招惹的。

王吉祥用呵呵的笑声化解尴尬，摆手驱散令他恶心的烟雾。

万一在亭中的护栏上坐下，背靠石柱，将腿搭在护栏上，一副纨绔作派，说道：“说吧，什么事？”

谈到正事，哪怕再讨厌那些烟雾，王吉祥也不得不凑近了万一一些，小声道：“今年配置给御林军的软甲，万晓堂什么时候交货？”

万一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东厂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都凌驾于万晓堂和锦衣卫之上了。”

王吉祥脸上挂着笑容，说道：“大公子已经逐步接手万晓堂的事务，这是天下皆知的事。而万晓堂与宫里的生意往来，是重中之重，万堂主肯定会让你熟悉。这，应是自然之事。”

万一吞云吐雾的说道：“下月就能送进宫。你猜的没错，因为我和大哥的这层关系，父亲已经把宫里的生意都交给我了。”

王吉祥眼睛一亮，如同雨夜空中仅有的几颗正在闪烁的星星。

“大公子，这样我们就能更好的合作了！”

万一问道：“和我说说，你脑袋里想的些什么？”

王吉祥又凑近了万一一些，忍住烟雾说道：“洒家想代表宫里请大公子制作双倍的软甲。”

万一疑问道：“这些软甲是特制的，向来只有宫中的御林军有资格配置，难道御林军扩增了么？”

王吉祥笑道：“聪明人面前不说弯话。这多出来的软甲自然不是给御林军的。至于多出来的那些成本，自然也是洒家自己掏腰包。”

“明白了。”万一继续问道：“厂公想把这些软甲卖给谁？”

王吉祥说道：“你必须要知道？”

万一仰起头，吞云吐雾，良久后说道：“能够买得起这些软甲的断然不是一些小门小派小组织，而有势力买得起这些软甲的，为何不直接找我万晓堂？难道是怕走漏消息？他们买软甲是为了什么？是要造反么？”

王吉祥皱起了眉头，声音压低了些，说道：“大公子可不要乱说。洒家对陛下如何，你是知道的。任何敢反陛下的人，洒家首先就不放过。”

万一一语定音：“我万晓堂是做生意的地方，自然是有钱就赚，不会考虑太多。但苍鹰国如今蠢蠢欲动，只要不是走私给苍鹰国，你这单生意我就接。”

有了万一这句话，王吉祥的神情舒缓了些，忽然感觉那些烟雾也没那么的恶心了，他又凑近万一，轻声道：“这些东西，是给南方那些活跃分子的。”

万一眼睛微眯，说道：“新教？”

王吉祥点点头。

万一转过头，一口烟喷在王吉祥脸上。

这一次，王吉祥没有避让，安静的等待着万一的答复。

万一问道：“你就不怕他们造反？”

王吉祥说道：“他们要的是江湖第一，对皇权没有兴趣。”

万一冷笑道：“厂公你对他们还真是挺了解。”

王吉祥说道：“大公子，这可是一笔大买卖。这单生意做成了，还有源源不断的后续。新教的购买力，想必你不会估算不到。”

万一没有马上答复，而是跳了下来，又连续抽了几口烟，然后把烟含在嘴里，提起那盏灯走出了雨亭。

“一月后等着接货。”

王吉祥舒了口气，望着万一的背影赞道：“大公子不愧是万晓堂的少东家，做事果决利落，洒家佩服！”

雨夜里传来万一的声音：“你那些马屁就留给我大哥吧，小爷我只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