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打算去了,苏紫挺孤单的,我想在家里陪她,我舍不得留她一个人,可带去她也不愿意,都不认识,觉得尴尬,我估摸着以我对你小子的了解,这肯定不是你唯一一次结婚,这样吧兄弟,这一次我不去了,下一次我肯定不缺席行不?”
包头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在他骂天骂地骂我爹娘的激情澎湃中,我把电话挂断了,琢磨一下,不去还真挺不合适的。
我到酒店时,包头打扮的特别阳光帅气,一脸装逼的笑容,守在门口迎接宾客,那句话怎么说的?哦对了,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他笑得跟屁股开花似的。
我走过去扶着他肩膀,把鞋给脱了,把袜子扒了,在他面前抖落了几下,“那啥,咱兄弟这关系,钱已经不能表达我对你的衷心祝福了,我把这双陪伴了哥们儿两年的袜子送给你,在哥们儿我的人生中,这袜子比任何一个妞儿陪在我身边的时间都久,仅次于你,昨儿穿了一天,晚上特意没洗,上头留着我最纯情的味道。”
包头一把将我推开,“你咋不把你尿盆给我拿来呢?”
我说不行啊,尿盆陪伴了我十年,搬家啥都不拿都不能把它忘了,我舍不得,尿盆比你重要。
我和包头扯淡扯了一会儿,客人越来越多,他无暇分身,我自己避到洗手间,抽了两根烟,又给黄秋媛打电话,她始终没接通,我心里琢磨,她和包头关系也不错啊,不会因为舍不得点礼金不来了吧?
本还想给她灌点酒套点真心话呢,看看她心里还有我吗,有的话我挺成就感的,没有的话,我也彻底放心了,怎样都好,她不来…这婚礼失去了点乐趣啊。
我抽完烟又撒了泡尿,对着镜子一边洗手一边吹口哨,从里面出来,我打算到最前头跟着包头一起招待客人,土妞儿抱着孩子在后台离不开身,不然孩子又哭又闹,只能我临时充当个新娘角色,除了入洞房我干不了,激吻啥的我都能代替,省得包头一个人太孤单,跟娶死尸玩儿冥婚似的。
结果我刚下了旋转楼梯,就听见包头特别夸张的贱声贱气,“哎呦,都来了嘿,客气客气啊,别掏红包呀,咱们谁跟谁,给我收回去!谁拿我跟谁急啊!哥们儿也不差这几千几百的,忘了我老子是谁了?就是找你们来图个热闹,我结婚怎么也得让我这群兄弟姐妹知道吧?没别的想法,你们这样我不好意思啊。”
对方都是我们大学同学,有对我不太认识,因为我上学那阵儿忙着和冉彤同居天天醉生梦死的滚床单,基本上人际关系特别单薄,而包头呢,没个固定女朋友,就是到处玩儿临时约炮,去酒吧钓个马子啥的,所以平常和三五成群狐朋狗友都说的上话,出了事儿叫百八十个来帮场子砸人去都不成问题,有好多我都不认识,人家能把掏出来的红包再收回去吗,你要是不打算要就提前支会一声,谢绝收礼,又没有,人家都微微一笑把红包递给了登记的红台子,包头跟人家搪塞个面红耳赤的,等人家上楼去了饭堂,他美滋滋的在那儿打开粗略的数数,我走过去特别嫌恶的翻白眼,“至于吗,你还知道你老子是谁啊,你看你现在,跟他妈没见过钱的流氓似的,哈喇子都流红包上了。”
包头特别不以为意的捶了我胸口一下,“你小子知道个屁,没结婚和结婚的差不少事儿明白不?等你把苏紫娶进家门就知道哥们儿现在的为难处境了,老婆没工作孩子嗷嗷待哺,我爹妈是能给我留下不少,但现在他们还活着呢,房子我能撬过来卖了吗?都结婚成家了还找爹妈伸手我能好意思吗?可不就自给自足呗,能搜刮点就多弄点,又不是民脂民膏,看他们这群人了吗,那身上爱马仕香奈儿阿玛尼的,都他妈跟傍了富婆似的,不收白不收。”
包头说完从一个红包中抽出了一百块钱,塞进我上衣口袋里,“留着,本公子给的小费,一会儿帮我挡酒。”
我嘿嘿一笑,掏出来看了看真假,给他了一个飞吻,“放心,哥们儿绝对让你有力气洞房。”
我的豪言壮语说得的确够信誓旦旦,就是没做到,我拿了钱财没替人消灾,反而在婚宴上跟那群坏小子一起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了命的灌他酒,包头一开始朝我使眼色,气得脸都青了,后来就干脆认命了,估计在他心里头,我是当代头号损友,不只坑爹,关键是还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