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都是颤抖的,两只手在瞬间就冷了下来,一般我在恶劣环境的极致紧张状态下才会手脚冰凉声音发颤,而今天我是因为太高兴了,都说乐极生悲,我不怕,哪怕再大的倒霉都朝我一起冲了过来,只要苏紫还留着我的孩子,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我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记者报道在最关键的生死危难时为什么父母不顾自己安危第一件事是压着孩子在身下保护他的生命安全,当你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自己的骨血存在时,那种难以言喻的惊喜和美妙是世间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无价之宝,弥足珍贵。
我靠着椅背,将眼睛闭上,我咽了口唾沫对司机说,“我深爱的女人怀孕了,是我的孩子,六个月了,再有三个来月就快生了。我就当爸爸了,师傅,我其实在我的事业上非常成功,在生活上,我过得也很潇洒,可惟独对这个女人,我非常茫然,我根本不知道一切怎么发生又怎么结束的,从来都是她掌控节奏,把我耍的团团转,可笑我竟然从没有后悔过,在我感觉到自己要放弃要后悔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打掉我的孩子,还留着,我就动摇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师傅,您是过来人,您告诉我,这代表什么。她还愿意回来吗。”
司机蹙着眉头,大约没想到我这个陌生人竟然在喜极而泣的情况下把这么私密的事都讲出来询问他,他有点受宠若惊,尤其在听到我事业成功时,脸上的表情敬仰而激动,似乎觉得一个事业有成的年轻男人向他这个奔波在社会底层艰难求生的司机求教是一件多么骄傲的事。
“反正按照我的想法吧,小伙子别抱太大希望,不是说对你怎么样,她要真喜欢你也不会走了,女人怀孕是最脆弱的时候,她特别渴望男人在身边照顾保护自己,也很敏感多疑,她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如果不是你对不起她了,让她承受不了,而是她自己的问题主动走了,那不是别的原因,就是不喜欢你,不愿意和你过下去,一旦孩子在你的视线里生下来,她和你的牵绊太深,她也舍不得,就走不了了,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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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包头和褚冰冰同样对我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一个人这样说也许是他自己的想法,但如果都这样说,大约就是苏紫的想法了。
她爱着白承俊,觉得很对不起他,当初为了给她报仇他才一时冲动去杀了人,导致在监狱度过最好的漫长岁月,她在外面帮他找出路,她可以心安理得以这样方式和我在一起,但当她的计划失败,白承俊仍旧无法获得自由和新生,她的愧疚感再次沸腾翻涌,比之前更严重更压抑,她怎样和我在一起呢,怎样在一个那样深爱她的男人备受煎熬时和我结婚生子,怎么允许自己过得幸福,她离开我,是为了陪伴白承俊一起在这无情无义的黑暗世间生活,隔着铜墙铁壁万丈红尘,彼此遥遥相望苦苦痴守,她就算爱我又能如何,她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儿,其实我理解她,我之所以恨她是因为她心狠到连未出生的孩子都能扼杀和放弃,当我知道她没有,我再联想到这些,我所有的恨意都好像很傻很幼稚,全部都消磨掉了,只剩下心疼。
我的头贴着车窗,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华灯初上阑珊霓虹,我好想知道,她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为什么没有离开上海,她可否在茫茫人海深处见过我想过我,是否有渴望来找我,进我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