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然,速度太快,炎洛岚根本来不及细看就已消失。
指尖轻轻抚过纸张上的字迹。
会是谁人所写?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房中,且还特地落了锁?
白萌萌余光瞥见炎洛岚沉思的样子,没好气地哼唧起来。
他装给谁看啊!以为拿着主人写过的字就能表示他对主人好了?做梦!他做过的那些事,就算痛哭流涕的忏悔,也别奢望主人会原谅他!
“你知道它。”锐利的目光隔空刺来。
萌萌吓得背脊发凉,眼神躲闪地转向别处,一副拒不配合的样子。
果然,他猜得没错。
炎洛岚仅凭萌萌的反映,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纸上的字同它的契约者有关,不然,这畜生不会表现得这般异常。
“哼。”一声冰冷的轻哼在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响起,紧接着,手掌砰然拍上案几,坚固的红木长桌被灵力轰成了残渣,而那些纸张也化作粉末,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
既然不记得,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炎洛岚冷冷地想道。
这个混蛋!
白萌萌气得龇牙咧嘴,他竟然把主人亲手写的东西毁了?
“怎么,你对本尊很不满?”黑眉轻抬,凝聚危险暗潮的眸幽幽转来。
白萌萌有些害怕,可输人不输阵,它不能给主人丢脸!
胸膛极有骨气地挺起,它没在怕他。
炎洛岚不悦地眯起眼眸,就在他想好好教训这只畜生的时候,殿外,有圣师奉冕下之令,前来请他去明月宫议事。
“你最好安分点,本尊的耐心很有限,真把本尊惹急了,休怪本尊手下无情。”炎洛岚冷声警告道,在萌萌喷火的视线中踱步出门,背影一如既往的冷漠。
直到他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外边,萌萌才偷偷松了口气。
这坏蛋好生奇怪啊。
萌萌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白色粉末,这些纸是主人在离魂状态时写给他看的,看样子,他趁着主人离开这儿去獒沃城的时候,有把它们收好,而且还藏得很牢,会做出这种事的他,为什么现在却对主人不假颜色了呢?而且还眼也不眨的将主人的墨宝摧毁,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白萌萌怎么想也想不通,难道真的被朱雀说中,他的反常是人为的?是被人给操控了?
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受制于人啊。
萌萌想了许久,仍没理清思绪,最后只得把疑惑抛开。
不管怎么样,它都讨厌他!哼,等见到主人,它一定要向主人告状,让主人离他远远的。
话分两头,炎洛岚闲庭信步般来到明月宫见轻水,人刚步入院中,就见她正悠然坐在石桌旁煮茶。
朦胧的白色水雾袅袅升起,映衬得她的身姿愈发飘渺、出尘。
“何事寻本尊过来?”脚步驻足在石桌旁,并未靠近她,而是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三步距离。
轻水将他下意识驻足的举措看在眼里,心微微沉了一下。
即使又一次遗忘了过往,阿洛他依旧对自个儿毫无亲近之意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阿洛,你别忘了,再过一个月,就是你我成亲之日。”轻水温声说道,抬手为他斟茶。
炎洛岚眉心微拧,虽没有出言反驳,但疏离、客套的态度,依然和方才一样,并没有因她一句话而产生改变。
“这段日子,你别再离开神殿了,成亲在即,好多事都得你看着,一会儿我替你量身,做件新郎服,阿洛,你不是喜欢黑色吗?成亲时,就做件特别的黑金衣裳可好?”柔和的声线如春风,且带着一股叫人沉醉的魔力。
炎洛岚面不改色地说:“这种小事本尊并不在意。”
成亲吗?既然冕下说过去他们曾定下过婚约,纵然他记不得,也不会失信于她,话虽如此,但他至今仍未对此事上心,更无要做新郎官的喜悦,整件事根本无法在他心里掀起丁点波澜。
“阿洛,你还在为逃掉的罪人烦心吗?”轻水轻叹口气,“我知你找她不到,心情难免不好。”
古井无波的黑眸里,泛起一丝细微的波动。
轻水眸光一暗,她只不过是提及了那贱人,阿洛竟会神色有异。
难道没有了记忆的他,依然会对那女人上心么?
不!这种事,她决不允许!
一抹阴冷的暗芒在她温柔如水的眸底掠过,似一条瞅准猎物,伺机而动的毒蛇。
“她藏身的本事极好,居然能瞒过诸多耳目,至今没有露面。”轻水的口气带着几分佩服。
炎洛岚冷嗤道:“就算她属老鼠,早晚有一日,本尊也会将她揪出来。”
阿洛……
你有发现吗?不论是失忆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只有在面对月浅曦的事时,情绪会不复平静。
轻水神色黯然,但下一秒,这抹异色就被她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