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明也坐在了椅子上,保持着沉默,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女老板的脸。
栾明两人所坐的位置,刚好挡住女老板收拾剩余的东西,这样一来,她就无法继续收摊了。
见两人态度明确,横竖都不走的架势,女老板也没辙了。
只见她无奈地发出一声低叹道:“大哥,麻烦你们让开行不行,我要赶紧收好摊,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呢。”
“明天我们都要上班的。”栾明不冷不热地接道:“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叫老板出来,把话说清楚。”
“两位兄弟,如果说我老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我求求你们放过我老公,他真的是一个老实人,我说了,你们刚才吃的那些,就算我们请客,我们不收一分钱。”
女老板似乎急得没有办法,说出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一下子叫栾明两人为大哥,一下子又称呼栾明两人为小兄弟。
“照你这么说,你说明都知道了?”栾明淡淡地接道:“那他现在在哪里,麻烦你叫他出来。”
被按在座位上的周强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插问道:“明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等那个男老板出来,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栾明意味深长地解释了一句,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女老板的脸。
栾明猜测的不错,这个女老板此时低垂着头,没有出声,似乎正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看看到底要不要将男老板叫出来。
假如男老板真的就在租屋里,那么此刻一定对外面发生的情形,清清楚楚,根本用不着叫他出来。
可栾明两人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如果男老板在租屋里,没有不出来的道理。
除非男老板觉得自己理亏,不好意思面对周强,而躲在里面不肯现身。
或者男老板根本就不在租屋,而是躲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这可能是因为男老板怕警察找上门,才悄悄躲到其他地方。
可从女老板的语气来分析,男老板应该就藏在后面的租屋中。
听到栾明一再坚持要男老板出来,女老板显得有些惊慌,含含糊糊地接道:“我刚才说了,之前你们两个吃东西的钱不用付了,就当是我们……。”
“别再给我提钱。”栾明不无愠怒地打断道:“该多少钱我们照付,现在我们只想要男老板出来。”
“那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女老板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低落的神情几近崩溃。
她实在想不出办法,怎么样才能够让眼前这两个“蛮不讲理”的男人离开。
谁叫她自己的老公理亏在先?
眼下人家找上门来,也只能自认倒霉。
假如要是报警,没准男老板马上就会被抓去羁押,还要面临赔偿和罚款。
事实上,在栾明两人找上门来之前,男老板已经把有些情况给她做了说明,本想让她出面将栾明两人搪塞过去,不料栾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势要把男老板给逼出来,这才让女老板觉得无计可施。
就在女老板心乱如麻,差不多快要哭了的时候,从楼房侧面的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兄弟,恐吓一个女的算什么本事?”
随着话音,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由于灯光昏暗的原因,这白衬衫男子就像是一只吊死鬼似的,感觉轻飘飘的出来,没有脚步声。
乍见白衬衫男子的出现,女老板绷紧的神情明显有些放松,似乎这个从黑暗中冒出来的白衬衫男人,能够缓解当前的局面。
白衬衫男子慢慢走近栾明和阿福,嘴里继续说道:“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何必把一个女人逼得这么急?”
虽然这是一句大实话,但白衬衫男子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却让人极度不爽。
栾明冷冷地反问道:“你是谁?”
女老板瞄了眼白衬衫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迎着栾明冷冷的目光,白衬衫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非常镇定地接道:“我是住在后面房子的租客,从你们过来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背后听你们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我才出来的。”
说着指了指女老板,接道:“这对夫妻白天工厂上班,靠晚上摆夜排档赚点外快,也不容易,人家都一再表示老板不舒服,还说了给你们免单,你们两个男人,大半夜的,却还要逼人家一个女人,你们这样做,算是个男人吗?”
看样子,这个白衬衫男子是出来打抱不平了。
面对白衬衫镇定的反问,栾明稳稳心神,不慌不忙地接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凭什么说是我们在逼她?”
“不管有什么原因,你们都不该在这里,半夜三更的要人家的老公出来。”白衬衫越说越得意,声音愈发的加大:“也不想想现在都几点了。”
假如单从白衬衫这句话,以及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栾明两人的确显得无理。
但栾明有自己的理由。
他很清楚,白衬衫男子之所以会这样大声的说话,只是想引起其他租客的注意,让栾明两人引起公愤。
看穿了白衬衫男子的伎俩,栾明不禁哑然失笑:老子有足够的理由,才不会怕你来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