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退思吩咐众人睡去,小二仍和他一个房间。风雨 小二替范退思打好洗脚水,端着铜盆走到他面前说:“大哥,洗洗脚吧”。范退思说:“你洗了没”?小二:“刚才烧过一锅热水了,洗过了,有点烫脚,我又去外面抓了的雪水,你试试看水温如何?”范退思伸脚入盆,温度恰好。他感激的说:“辛苦了”。小二:“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因为我发现你最近头中偶然有白发”。范退思看了他一眼说:“当真?这个我未曾注意”。小二:“恐怕是忧思过度的缘故,我知道现在的的压力很大”。范退思:“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如此体贴人了”。小二:“好赖也跟了你几年,又蒙受暮云师姐和冯相师兄的指点,较比以前变得聪慧少许”。范退思:“你功夫现在如何”?小二:“入门的已经掌握,现在刚刚开始凝气”。范退思:“不着急”。小二:“师姐也是这样说的,她说本门的武功最重根基,如果急功近利有损无害”。
范退思看着他说:“你的确较以前长进很多”。小二搔搔首说:“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福气”。范退思:“说到根基一事我倒想起来张角现在的状况”。小二:“他能有什么状况,我看他已经到顶峰了”。范退思:“在大殿上,他问我水满则溢的问题,估计他的内力出了很大的问题”。小二:“那是为何”?范退思:“张角创立太平教短短四年,他原来可未曾习得什么武道”。小二:“大哥的意思是,张角贪功冒进”?范退思:“看情况是这样,其实无论道法还是正统功夫,都是一朝一夕所积累的”。小二:“但张角是一日千里”。范退思:“根源就在这里,他急于求成终究受到牵连”。范退思突然想到:“原来张角之死最大的原因就是这,要说也是,依他如今的修为可以说天下再无敌手,说书的讲张角是得病而死,他正当大圆满时期,好端端的得了什么病?”小二见范退思又愣神忙说:“大哥,大哥,不要用脑了”。范退思的思路被打断幽幽的说:“好,管他呢,睡觉”。小二:“这就对啦,快点洗脚”。范退思:“已经洗好了,睡吧”。小二倒掉洗脚水,关上门窗,屋外雪仍未停。
一连几日,范退思众人未曾走出无为阁半步,因为张角宣布正在闭关。暮云每天将腊梅花融合着雪煮沸,端到各自的房间以供他们小品。范退思明白,张角闭关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等待张宝的消息。范退思每天手不离卷,小二每天跟着暮云和冯相修习。白夜行的伤势越来越轻,已恢复大半。王天纵神不守舍也在天天盼望着帝都传来的讯息。于仁之每到雪夜时,心潮起伏,常常想起以前的过往,最不能忘却的是女儿的脸庞。范退思猜的不错,张角看似在闭关,其实挂念着两位弟弟,第十日傍晚,张角无心入定,站在正殿的台子上看雪。他心想:“你倆千万不要有任何事”。
张角想的不错,好似天遂人愿一般,张宝和金乌七子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阻拦和埋伏。八人彻夜不休,累毙了三波好马,饶是功力精湛之人也不免倦意袭来。金乌之首高升说:“尊师,再行百里就到长安了”。张宝:“不错,你们还好吧”?高升:“略微有点累”。张宝放慢速度指着两山古道的一株被雪覆盖的冠松说:“在那里稍作调整”。高升:“多谢师父”。八人行到跟前,勒马停下,张宝:“拿酒来”。高升:“遵命”。他将酒袋抽出递到张宝面前。张宝拔出木塞,喝了一大口酒说:“半月的行程,缩短了四日,很好”。高升说:“所幸没有误事,只差一天就到洛阳脚下”。忽然听到一个极动听的声音说:“那么着急赶路,是急着送死么”?
七人同时抽刀,握紧刀柄,张宝扔掉酒袋说:“何方鼠辈,在这口放厥词”。他凝神环顾四周,阴冷的眼神盯着雪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方圆外窜出二十九人。张宝打量他们,只见二十八人身穿黑衣,手持铁剑,杀气腾腾。一名身穿绿色棉斗篷的女子站在最前方。张宝想起临行前范退思的交待,手持马鞭向前一指绿衣女子朗声说:“你就是那个什么绿药儿”?绿衣女子张口说:“好凶哦,不错,小女子名唤绿药儿”。张宝:“刚才是你所说我们赶着送死”?绿药儿盈盈笑道说:“我们在此恭候多时,算着这时候不该到此,没想到几位提前四日,可不是火急火燎的踏入死门”?张宝呼出一口气说:“看来我真是在山中待久了”。绿药儿:“主人说的没错,你很骄傲”。张宝:“你更张狂,难道不知道天外有天”?绿药儿:“我见过高山,也观过沧海”。张宝:“女娃儿,跟长辈说话态度要谦卑”。绿药儿口含笑意说:“就凭你也需要让我谦卑”?高升:“放肆”。绿药儿:“我今天何止放肆,还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