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仁之借着灯影余光见她身形凝立,脆弱的双肩一阵抖动,他知道她在神伤抽泣。风雨 :“安老前辈说的对,复仇不是你活着的最终意义,倘若有机会,我自然讲明我的顾虑”。他说完话后一转身形消失不见。暮云心头一喜,用绢布擦掉泪痕。
于仁之看到白夜行朝马棚而去,他玄衣一飘,落在马棚上的茅草边。白夜行趴在地上与紫电说个不休,听到棚草风声飒然,见于仁之正盯着自己,慌忙站起来。于仁之不觉发笑说:“夜行,我看你不是畏首畏尾之人”。
白夜行:“大哥,我也说不上来,每次面对她时,老是没有底气”。于仁之:“梦蝶年纪尚幼,难道你没看出来她是在逗你”?白夜行:“我知道,可是我想正经跟她说话,她总是这样”。于仁之:“你当日说要娶她为妻”。
白夜行:“不错,我心意已决”。于仁之:“莫着急,时机未到”。白夜行:“是啊,连年征战没有尽头”。于仁之:“你怎么看今晚的行动”?白夜行:“不知道现在那三名将军究竟如何”。于仁之:“先生好像也没把握”。
白夜行:“怎么可能”?于仁之:“他是看在张梁报仇心切的份上,所以才急着进攻”。白夜行:“这么说我们得多照应他”。于仁之:“你真力可曾恢复”?白夜行:“方才与马兄说话时调息过了,好了大半”。
于仁之:“好,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白夜行:“大哥这也不是你的风格”。于仁之:“那名美髯公手中的大刀隐隐有龙鸣之灵,乃世间罕见兵刃,我俩相互对了几战,不分胜负”。白夜行:“使丈八蛇矛的大汉也是骁勇善战之悲”。
于仁之抬头瞅着天上的繁星,陷入思考。白夜行见他如此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仁之:“嗯”。二人一上一下呆立不语,体内沐浴着星光,暗运玄功。张梁走出屋外,向张宝灵堂走来。他冲着他的尸身跪倒,娃娃脸上尽是悲愤之气。
张梁磕了四个头说:“二哥,你在天有灵,保佑弟弟今晚手刃皇甫嵩”。王天纵和小二坐在桌前,二人见到冯相身陨,各自擦拭匕首和铁剑。金坛和四生肖将围坐一处,接着双掌,运功疗伤。四十金执事盘膝而坐,胸口真气波动。
雷真、波才气海反复,念动真言,两道红色符各自盘旋头顶。苏半城领着富商走进马棚,见于、白二人忙施礼说道:“二位大侠请了,我派人喂草”。于仁之双脚一抬落地,白夜行踏步转身,二人冲苏半城还礼说:“有劳苏先生”。
苏半城笑呵呵的吩咐众人往石操中添满嫩草,将辔头、马鞍套在紫电、追风身上。他收拾停当,牵马告辞。于仁之抬头看看天色说:“时辰恰好”。范退思睁开双眼,运气大声说:“集结”。他声音不大,但整个小筑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如在耳根。
白夜行:“先生进步真的飞速”。于仁之:“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战场上挂念他”。二人对视一笑,双步跨出三丈,来到院内。张梁、金坛、四生肖将、四十金执事在最前方。卜算己身着道袍恭敬的在后,暮云、小二、王天纵站在一侧。
波才、雷真、阿福、梦蝶、长丐在门口看着众人,苏半城和几十名富商牵着紫电、追风走来。客厅的门吱呀而开,范退思缓步出屋。于仁之看他浑身上下似乎有宝气流动,心中无限宽慰。白夜行冲于仁之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神清气足吧”。
范退思冲众将说:“此次出谷,当奋勇杀敌,若谁有机会杀了皇甫嵩,不用讲什么军纪”。
张梁感激的冲范退思拱手道:“兄长果然慧眼如炬,所托重人。”他青色法剑疾驰而出,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子,剑上的青光和皎白月光相映衬,煞是好看。
范退思:“走吧”。说完他肩头向前,屈膝落在紫电上。众将纷纷上马,于仁之看了一眼暮云,暮云朝他点头。这时,梦蝶走到白夜行身边说:“你说话可算话”?白夜行:“当然”。梦蝶脸生红晕说:“等着你回来。。。”
白夜行全身如中电击,正愁没有机会再说他心事,他冲所有人喊道:“等我回来便娶你”,说完紫电一带疾风般向前窜出。张梁、金坛、卜己、四生肖将、四十金执事提马而走,小二、王天纵紧跟其后。
只剩下梦蝶站在那里双手拽着衣襟不知所措。长丐冲她说:“好姑娘,我替你证婚”。波才、雷真相互对视,见她窘态,觉得煞是可爱。阿福冲梦蝶说:“你怎么扭捏起来了”?苏半城走到她近前,从袖口内拿出两片金叶子说:“礼金都准备好了,喝你们倆的喜酒啊”。富商们起哄说:“这就去布置”。梦蝶脸红如珊瑚说:“别捣乱,谁要嫁给他”几十人粲然一笑。
范退思一马当先,众将打马如飞,跨过幽谷明花,踩碎地上乱石,震的萤火虫四散飞出。紫电、追风乃千里良驹,不到半个时辰,几十人绕过盘山路,进入山外山的大道。范退思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难民和黄巾兵的尸体眉头紧皱。
他心说:“连这里都烽火连天,广宗城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他紫电不停,领着众将继续向前。行了几十里,猛然听到前方兵刃撞击声,他加快速度,望见一队百人兵在围堵一群难民,说是围堵其实是屠杀。
范退思撩动青衣,紫电向前窜出,双掌朝两名兵士拍去。二人钢刀捅死两名难民,还未看清来人模样,就被他掌风震飞三丈,倒地身亡。五名兵士挥刀朝他击来,范退思身子半动,紫电围绕几人一圈,他单掌打出,五人被震碎心脉,立刻死去。
群兵晃动钢刀朝他砍来,张梁、于仁之、金坛、四生肖将、四十金执事晃着追风疾驰而过,但听得,钢刀断裂,头颅飞舞,残肢断臂,骨骼咯吱,兵士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百人队无一幸免。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瞅着几十人说:“你们是?”
金坛一指张梁:“黄巾军人公将军”,他又一指范退思:“他就是那名年轻的军师范退思”。老者急忙跪地朝二人叩拜说:“哎呀,老天开眼,总算见到二位神仙般的人物”。余难民们呼啦啦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