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对大当家的不屑一顾,其实这里面也包含了心理战,这个二当家并非庸手,之所以说这番话贬低大当家,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震慑眼前这个心志不坚的家伙。
一场恶战之后,张翠山的消耗实是不轻,哪怕是晋升到了一流之境实力大增,亦是咬牙坚持才追上这厮,真斗起来,怕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二人此时的实力已是相差无几,此时比得就是心态,势衰者败。
“你以为我会信么?”二当家竭力给自己壮胆,心下暗叫晦气,却终始不敢先出手,成了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
二人此时若是放对,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可他胆气已失,张翠山对付大当家时冷血残酷的手法令二当家惊惧不已,哪里还敢先行出手。
这三兄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心理素质不过关。三当家被张松溪一激,方寸大乱,被击败后更是一蹶不振;大当家还好一点,却也没什么肚量,被张翠山成功斩杀;这个二当家平时倒也罢了,在背后出点阴招歪点子还行,如今黑风寨悉数被歼,只余他一人,心志全消,一心只想着逃命,哪里还有胆子再和张翠山放对。
他一边说话一边也暗中回气不止,眼珠子一转,咬紧了牙,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叹了口气,沉声道:“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若能接下我这一招,老子的命就由你拿去罢!”
一看这家伙还有反抗的勇气,想必是最后的底牌了,张翠山不惊反喜,天生的战斗狂细胞再次涌现:“来,道爷就在这里,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将出来!
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二当家凝神静气,反手从事囊中取出一柄飞梭,只见这梭长约半尽,形状与枪头极似,一梭在手,二当家的气势,陡然增强了一倍!他的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信心。
没来由地,张翠山蓦然生出一种危机感,随着二当家的表情愈发凝重,一股浓烈的气息从梭上散发出来,这柄并无任何生命气息的武器竟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飞梭的出现令张翠山背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感受着这柄奇怪兵器所传来的汹涌杀气。
他有着这么一种感觉,那就是除非他逃出二当家的视线之外,否则无法摆脱这股气势,这平不语武功平平,除了轻功还差强人意之外,一身功夫别说赶不上大当家,就连三当家都颇有不如,又怎地能发出如此慑人的气势运起般若功护住身前要害,张翠山单刀在手,蓄势以待,之前他说过要二当家先出手,此时已是生出一丝悔意,难道还敢跟自己赌一招,看来这家伙有货呀!
平不语的精气神已经全部融入了飞梭之中,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一刻,一旦出手,就要克敌,可是总有那么一丝的心障影响着自己,令他无法全力发挥。
不能再等了,拖得越久,消耗越大,对自己也越不利,平不语高喝一声给自己打气,将那柄梭子朝着张翠山掷了出去。
暗器一般只是攻敌不备,同等级别的高手之间,很少使用暗器,可这飞梭不同,乃是平不语最后的杀手锏。这一招,就是他在无意中挖到的一项顶级武学。
出招角度极其不可思议,别辟蹊径,让人避无可避,更可怕的是,竟是有着锁定气息之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面对比自己强上一筹的高手,往往也能一梭出手,敌方性命便休。
这一梭,在一瞬间竟是可以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纵是张翠山已经晋升一流之境,在面对这一梭的时候,依然感到了手足无措,无论是力还是技巧,都无法破解得开这一招。
突然间,他似是心有所悟,猛地一咬牙,抖手将单刀掷了出去,在下一刻,他的身形也动了,一瞬间,他似是化作了一阵风,身形愈发的飘忽不定,不过并非是远离二当家,而是绕着一定的轨迹退了数步之后一个冲拳朝前轰击了出去。
但见那柄飞梭与长刀甫一接触,竟是将刀身给击得粉碎,也不知飞梭是由何物所造,坚硬无比,之后更是去势不衰,朝着张翠山的胸前激射而至。
张翠山的拳头已是呈现出一副金属的色彩,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这一枚来势虽不快却愈发令人心悸的飞梭,心里不停地计算着其落点,终于,拳头和梭头相触了,一声铁石交戈的闷响声传出,张翠山手背上被划了一个大大的血口子,而那柄飞梭也是无力地落在地上,跟着它一起落下的,还有二当家的那颗心。
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无论如何,他想象中的战果都不该如此。挨上了这一记飞梭,纵是不死,这小子怎么也该身负重伤才是啊,但张翠山只是抛出了长刀,之后居然只退了几步打出一拳,就接下了自己苦练了多年的绝招!
殊不知在他将飞梭掷出之后,张翠山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现了他的这个缺点。
这也与他心志不坚,所修习的功法不纯有关,这门功法讲究的是一击致命,他只想着拖延小张的脚步就已经失去了大半的信心,出招之后更是少了有我无敌的信念,若非如此,纵然二人此时差着一个境界,张翠山也未必能将这柄飞梭成功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