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华三少顿时瞠目结舌,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糟。
最初,他只是想通过与张翠山赌博,窥觊于家的产业,可没想到竟是碰到了一块如此难啃的骨头,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道士竟是个中高手,赌技出神入化,把自己的牙都给崩了,赌了三场,却是三场连输,场场大败,最后连自家的产业---赌坊都输给了人家。
他瞪着那双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翠山,阴森地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张翠山可没他那么大的压力,一脸的轻松写意:“若是你不遵守赌桌上的规矩,我不介意砍下你一双手,所谓愿赌服输,你开场子的都敢犯规,那责罚可是要再加上一倍!”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华三少一时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店大欺客,客大欺店。每次有赌不服输之辈闹事之时,通常都是由自己来说这句话,既八面临风又是自信满满,可谁想时过境迁,竟是轮到别人来恐吓自己了。
把赌坊交给张翠山,自己将是一无所有;而不给的话则是自己的信誉皆无。华雄的声誉虽然不强,可说话向来是算数的,想成为华家的下任家主,诚信亦是一条不容忽视的要素。
“这位道爷且莫着急,我家三少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里人多嘴杂,不如两位到内堂一叙,两位喝杯茶,顺顺气,想来办法总是有的。”师爷生怕华三少忍不住跟张翠山反脸,如此一来,华三家没品的事情就再也掩盖不住,这才出口相劝。
他心思甚是灵活,一句话息事宁人。张翠山虽然感觉其中似是有些不对,可人家说的在理,也由不得他反驳。
“既然华三少是个爱面子的人,那张某也就让一步,走吧,有劳三少给道爷带个路。”这家伙用吩咐下人的口气,成心是想气死心高气傲的华雄。
华三少似是另有所谋,一言不发,红着脸快步离去。
那师爷倒是个稳重之辈,他一脸的谄笑,朝张翠山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松溪抢上一步,拦在张翠山身前:“五弟,这厮笑里藏刀,其中必定有诈,四哥陪你一起去。”
知道四哥是好意,可是有些事情还没弄清眉目,既然还不曾达到目的,张翠山不可能就此罢休:“四哥,小弟省得,那二人不过两个角色罢了,小弟对付得了,但请放心就是了。”
于洋的态度倒是有些不同:“张五侠艺高人胆大,无须惧怕,可华三少此人阴险狡诈,你诸事小心!”
“若是我两个时辰之后还不出来,你们就此退去,不可鲁莽行事。”对付华三少算不了什么大事,可华家在济南府可是个庞然大物,张翠山亦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压制得住,单是在小湖边遇到的那个汉子就不是易与之辈,其实力令张翠山忌惮不已。
二人默默点头,事先又打了预防针,心下更是对张翠山充满了信心。
当张翠山坐在内堂之时,华三少一扫先前的阴晦,竟是有着几分喜意。
那师爷却是不见踪影。
“小兄弟,方才本少有眼不识泰山,竟是不知兄弟深藏不露,赌技远在华某之上,实在是佩服。”华三少的赞美之中透着几分赤诚之意,倒是令张翠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华三少,我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已将整个赌坊都输给我了,别整其它的,赶紧过户吧!至于别的事有后再说。”张翠山似是贪恋黄白之物,生怕华三少扯开话题。
“莫急,小兄弟,我华三少家大业大,区区一个赌坊还不在我的眼里,且听我一言如何?”
“别婆婆妈妈,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没有人喜欢去猜别人的心思,张翠山也不例外。
“是这样的,我华家在济南府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远胜于家那种仅仅能站住脚的小家族,而小兄弟气度非凡,又有一身的好本事,华某不才,愿聘请兄弟为我华家的首席客卿,年薪百万,不知意下如何?”他说到这里,轻拍两只手掌,师爷应声而出,手中的托盘上竟是摆着厚厚的一叠银票。
银票的视觉冲击力果然不凡,看着这些银票张翠山的脸色变幻了数下,似是难以决定。
那师爷见张翠山似是有意,带着节奏劝道:“这位道长,一百万啊一百万,一个知府十年也未必能比你赚得多,三少如此器重于你,考虑一下吧!”
其实之前张翠山犹豫并非是震撼于华三少的手笔,这个败家子纵是给他一千万两也不值得惊奇,莫非这厮尚且不知自己的来意,还妄想收自己为华家的客卿,想法倒是不错,且给他几分希望。
“要张某答应归附华家并非什么难事,而且之前张某所赢的赌坊亦可分文不取”张翠山慢条斯理地说着。
“有何条件,小兄弟不妨直讲。”华三少急声催促。
“我只问华三少你一句话,你要据实回答,张某会根据你的答案做出选择。”张翠山一字一顿地说着。
华三少和师爷不停点头。
“顺风镖局的段鹏是不是你杀的?”张翠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有些紧张。关于顺风镖局灭门之事,之前还只不过是个推论,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我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华三少也不是一般人,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