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距离地面十余米的地牢之内幽静之极,而这一刻张翠山的心里却是拂过了一丝喜悦之意。
他的回忆被拉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跟随师父去峨嵋派祭奠郭襄女侠之时,第一次遇见了周若水,那时的她还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对外界的事物透露着极大的好奇。
孤鸿子出言不逊,被自己一记耳光给打得不得不服,尔后灭绝的倚天剑出鞘,也败在了自己的手下,就在那个时候,周若水对自己表现出强烈的不服气。
当日夜里,周若水不忿张翠山的春风得意,竟是蒙面行刺,虽说未能成功,最后还把吃饭的家伙给丢了,却也展示出不俗的实力。
张翠山一声苦笑,脸上的戒备之意尽去,想不到在济南府的华家的地牢里,二人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了。
“表妹,你还好吧?”虽说身陷地牢,可他却忽生恶搞之念。声音里竟是带着一丝关切之意。
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可周若水的修为不弱,透过一丝惨淡的光线,只见这个人肩宽背厚,膀大腰粗,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惊喜。
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地牢里一个陌生人,周若水虽然也算是个小高手,但想要不惊惶失措,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是谁?”周若水似是身子受制,呆在原地狐疑地问道,可语气中却带着几分防范。
任谁被关在地牢里心情都不会太好,而且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
“我我是你表哥啊!”张翠山的声音显得很是无辜,就像是多年来往的亲戚忽地翻脸不认人,他很受伤。
原来周若水自觉修习阴寒内力有成,向往独自闯荡江湖的生活,竟是一个人悄悄地从青海派溜了出来,一路行到济南府,还算是风平Lang静。
可就在济南府,她被华雄给撞上了,这一撞上不打紧,周若水年方十七,生得是娇艳如花,对人的态度又是冷若冰霜,这两样加在一起,成年男子又有哪个能抵挡得住,相见不过一瞬间,华三少整个人的魂都被她给勾走了。
软磨硬施,都对周若水无用,在她的眼里,这华家的三少爷就是个垃圾,比起她的大师兄简直连提鞋的资格都不配,甚至还比不上武当山的那个小道士,周大小姐自是看不上他。
三言两语就动上了手,周若水虽然武功不俗,可华三少也是一流的好手,二人斗了个不相上下,谁也没能胜得了谁。
实际情况则是华三少不忍下重手伤了周若水,这才勉勉强强打了个平手,事后师爷出损主意,让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孩子勾起周若水的同情心。
说什么孩子得了怪病,命不长久。整天嚷嚷着要见神仙姐姐,可这济南府哪里有什么神仙姐姐呢?今见姑娘貌若天仙,不似凡人,恳求姑娘能满足小儿最后一个心愿,一边说着还跪下磕头不止,周若水不疑有它,心里感动,竟是答应了。
落入计中的周若水毫无所觉地被请到了华三少的府上。与此同时,那中年妇女在师爷的授意下将早就准备好的迷药放在了周若水的茶里不过,华三少并没有得逞。
周若水习练阴寒内力多年,寒冰真气功效奇特,可压制百毒,在饮下茶水之后一时竟是无事,华三少舍不得伤她,虽没能一解相思之苦,还是忍痛将其关入地牢,临了还一副痴心不改地叫着:“姑娘,小可华雄,是华家的三少爷,家财万贯,年少多金,在济南名声也还不错,至今还未成亲,又对姑娘你一见钟情。你若耐不住辛苦,只要知会一声,本少立马就来搭救你!”
那声音戚切动人,敢情华三少竟是动了真情了。
“你和那个华三少该不会是一伙的吧?”周若水若有所思,她已被关了一日一夜,神疲力乏,可寒冰真气非同小可,还一直保持着几分理智。
“本来可以成为一伙的,可我开出的条件太大,最后惹恼了他,就被关到这里了。张翠山照实说道。
他说的虽是事实,却与当时的情况大相径庭,华三少想邀他入伙,而他的要求则是要谋害顺风镖局的主谋脑袋,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华三少不能接受的地步,若是能再稍微降点要求,说不定两个人这会就坐在一起喝酒了。
其实华三少可谓是相当的看重张翠山同,这一点从华三少肯毫不犹豫地舍弃跟随自己多年的师爷的表现上就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青海派到此少说也在千余里,表妹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张翠山心有所疑,这周若水似是与华三少并非一路,他忍不住问道。
“别跟姑奶奶套近乎!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我是你表妹?”提到青海派,周若水心下一惊,自己偷偷出来之事,除了师兄之外并无外人知晓,师父正在闭关,听这小子的声音似是有些熟悉,可本派之中并无此人啊。
“表哥我能掐会算,自从表妹你一下山,我就在后面跟着来了,不然咱们也不会在这遇见,你说对不对?”张翠山看了看这地牢的构造,四周坚若铁桶,轻拍了一下之后,声音沉重,显然是实心的。一时没有想到什么脱困的办法,嘴里却没闲着,继续忽悠周若水。
看到这个奇怪的家伙不停地研究地牢的结构,周若水倒是对他并非华三少的人相信了几分,可这个可恶的小子嘴里的话不尽不实,她自幼丧父,母亲一系亦是数代单传,又哪里会多出来个表哥。
“别装模作样了,看你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张翠山对自己没有恶意,周若水的口气硬了起来。
张翠山闻言一阵巨汗:“大姐,你能看清我是谁?”这地牢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张翠山自是不信。
“看不清。”周若水的回答倒是干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长得不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