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派第二代的弟子本就不多,七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亲逾骨肉,而其中大师兄宋远桥的年纪最长,已过三十岁,而老六和老七还不到十五岁,还是未成年,细算起来,二张和二俞最是铁杆。
“华三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把我五弟怎么样了?”张松溪虽是号称多谋,但事情临到自己身上,就少了那么几分智慧。
“阁下稍安勿躁,本少与张翠山兄弟一见如故,遂结为八拜之交,我每年给他开十万两银子,不日将会出任本少的头位客卿,现下他正在庄内饮酒快活着呢。”言下之意是张翠山住在华府不走了。
“你胡说,五弟一向稳重,又淡薄名利,怎会贪图你的那点钱财?”对于张翠山的为人,身为师兄弟的张松溪自然是十分清楚,华三少的信口开河焉能取信于人。
“是吗?既然你们兄弟情深,不如一齐来投效本少,我担保,你的待遇也一定不会低了,还有于少爷~噢,现在该称呼于家主了,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华三少最主要的目标是于洋,是以提了一句。
他对于家的财势充满了必得之心,因此在招揽张松溪的时候不忘了带上于洋。
相比于张松溪和张翠山的兄弟情深,于洋就稳重多了。于府一战张翠山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取得了大胜,彻底灭了黑风寨的三大当家,于情于理都不能弃之不顾,他微一沉吟,郑重地道:“若是张五侠真的同意加入华府,于某自然不会反对。”
“这个好说,张兄弟正在舍下快活,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不行!”张松溪矢口拒绝。他和张翠山自小一起在武当山长大,虽说少时有过小小的冲突,但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差,心下暗道:五弟是为了帮自己才来的济南,可别出了什么事,否则自己可怎么向师尊和诸位师兄弟交待呢~华三少微笑不语,他对张松溪的强烈反对根本不在意,目的只是于洋罢了。
于洋轻轻扯了一下张松溪的衣角,低声道:“表叔,小侄这是缓兵之计,若是张五侠真有什么不测,现在翻脸,为时尚早。他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微微一笑道:“还请三少让张五侠出来一会,若真如你所言,我等自然会做出适当的选择。”
既然说出这话来,言下之意自是不相信华三少的鬼话了。
“好,果然不愧为一家之主,比什么山什么派的小道士强多了~”华三少知道二人不会轻易上当,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于某还是刚才那句话,还请张五侠出来一见。”于洋依然是不亢不卑的态度。
“没问题,不过本少有个条件,日后在济南府由我罩着你们于家,至于你们于家的生意要分成两份,五五分成,你若是上道,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否则就莫怪本少手下无情了!”华三少的脸上现出一丝狰狞,威胁之意十足。
“看来真的没法善了了。”于洋朝着张松溪一耸肩:“表叔,跟这种人渣没什么道理可讲,现在试试用你的拳头行不行?”
华三少见状手一松,手中的茶杯咣当一下,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在算计了张翠山之后,他知道这帮人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是以埋伏了人手,以摔杯为记,听到杯碎的声音,忽地从外面冲进三十几条虎彪大汉,个个手持钢刀,杀气腾腾。
张松溪拉开椅子,抽出长剑,挺身迎了上去,展开武当派三十六路追风剑法,如狼入羊群一般展开了进攻。
那班打手虽然也是练家子,可又怎能跟他这种准一流巅峰的高手对决,几个呼吸间,已有五六人被他长剑刺伤,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华三少不再牺牲自己怕手下当炮灰,终于出手了。
只见他一步迈出,就跨过了丈余的距离,来到张松溪的面前,手中的长剑带着一股劲风,吹得张松溪的眼睛禁不住眯了起来。
“既然你敢不听本少的吩咐,那就接受教训吧!“一声冷哼,华三少扬剑劈下。
张松溪怒喝一声,回剑防守,挡开华三少的长剑之后,剑势不停,在身前画了个弧,竟是自然而然地朝华三少当胸刺了过去。
他先守后攻,只是一瞬间完成,守的固然是严密,攻的亦是凌厉之极,武当派的剑法的刚柔并济之意已是用到了极致。
似是没料到对手的剑招竟是如此犀利,华三少疾退三步,旋即又扑了上去。
二人俱是剑术高手,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交锋,双方已经斗了三十多招。
终究是张松溪内力不及,他虽是情急拼命,奈何他的修为毕竟逊了华雄三分,三少所飞的功夫亦属上乘,不在武当派追风剑法之下,仅凭一股血通之气硬抗,饶是如此,在过了三十余招之手,已经达到了极限,一招不慎,被华三少在左臂上开了个口子,局面顿时被动起来。
华三少一旦占了上风,更加的不可一世,心下自是志得意满,只须料理了这个半吊子高手,于家就只能向自己屈服,届时华家的家主之位唾手可得,前景更是一片大好。
他心里想得美,口中更是轻佻了起来:“刚才我只出七分力,你已是相形见绌,若是全力尽展,你又如何抵挡?”
张松溪受他压制,本就憋气之极,当下忍不住破口骂道:“挡你奶奶个腿,有本事你一剑把道爷杀了,我五弟必将你华府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好,实话告诉你,你那五弟不肯投降,如今已被本少关在地牢里了,现在你也陪他做伴去吧!”话毕抖手将长剑立于胸前,摆出了一个奇怪的起手势。
这句话一出口,张松溪的眼中就闪过一道精光,五弟竟然被他擒了?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看向华三少的目光中已是带着极大的杀意。
这招剑法是华三少最为强大的攻击手段,一旦释放出来,绝对可以说是挡者披靡,之前张翠山的外家功夫强横,已接近刀枪不入,把他给吓住了,是以这一招也没用出来。
张松溪功力不及华三少,而后者又想速战速决,这才用出了绝招。
似是看出了这招厉害,张松溪凝神以待,因为他知道,华三少的这一剑气势十足,若是他此时想着如何如何闪避或是躲开,对手必会以强大的气势压身同,继而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这一剑终于出手了,华三少左掌右剑,狠狠地朝着张松溪逼了过去,此番他已出了全力,相信以对手的实力,纵然是接住这一剑,亦会元气大伤,那随之而至一掌,说什么也挡不住了,果不其然,张松溪踩着七星步,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勉强将这一记剑招化解,可是他这一番辛苦只能算是徒劳,他的实力本就逊了华三少一筹,出尽全力化解了剑招之后,刚要松口气,忽觉一阵掌风袭至,再也避不开来,心下顿时万念俱灰,心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