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打他!”与狗子同龄的几个少年忍不住了,冲了上来。
“都别动,看我的!”狗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止住要动手的几个玩伴。
赵龙作势再踹,哪知狗子忽地抢上一步,弓着身子抱住他的腰,左右晃了几下,将赵龙一把抱起,狠狠地扔了出去。
“哎呀~,你还真他妈的有种!”赵龙被摔了个七荤八素,骂嗓咧咧地勉强站了起来,捂着被闪了的腰痛得直咧嘴。
他这些年来跟着发小杨兴荣吃香喝辣,还娶了两房小妾,身子早被淘空,根本不禁打。至于那一身的伤疤更是可笑,小时候他从树上掉下来正巧磕在石头上,这才落下一身看似骇人的疤痕,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这些疤反而成了他吹嘘的资本。
“别放过那个小子!”赵龙发一声喊,身后冒出几个护院,手持棍棒迎向了冲过来的几个少年。
“别动手,有话好好话。”马老汉的劝阻很是无力,几个少年生龙活虎,虽然手无寸铁,但对上手持家伙的护院大占上风,几个回合之后,护院全被打倒。
“这是怎么回事?”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大门处响了起来。
“大人,草民冤枉啊!”马老汉一见苏知府到了,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你们这帮刁民实在是可恶,既然人家答应你们去问杨掌柜,那你们回去就得了,干嘛还要打人呢?”
苏哈托正要打道回府,却碰上这茬子事,他和杨兴荣私交不错,刚收的银票还热乎着,他自然选择了帮杨家。
“是他们先动手的!”狗子指着赵龙,丝毫不惧苏知府的官威。
“放肆,本府面前岂容你大呼小叫,来人呀,掌嘴!”苏哈托一声令下,顿时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差役架起狗子,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十几个巴掌。
“狗官,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张大当家不会放过你的!”狗子被打之后并未屈服,恨恨地瞪着苏哈托。
张翠山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少年人最是崇拜英雄,苏哈托被张翠山压得令不出府衙,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狗子一提起张翠山更是怒不可遏:“再打,留口气就成!”
“不要再打了。”马老汉不忍看着狗子小小年纪被如此毒打,抢上前去拼命喝止着,离他最近的差役听得不耐烦,反手提刀鞘猛拍,正中马老汉额头,顿时鲜血长流,老人家心脏本就不好,一见血晕了过去。
几个少年见状再也忍不住,挽起袖子跟差役们动上了手。
“还有没有王法,当官的跟奸商勾结,还有没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民不与官斗的思想牢牢烙印在他们的意识里,虽是义愤填膺,但是百姓见了官有一种本能的惧怕,却是敢怒不敢言。
差役对上顺风镖局的镖师们不成,可是对付几个少年却是威风八面,几个少年拼了命也不是对手,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你们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本府要办的只是几个顽抗的,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自然无事。”苏哈托毕竟读过几年书,没理也能鼓捣出几分理来。
老百姓读书少,哪及得苏知府一肚子的歪理,本来是以受害人的身份来评理的,到最后反而还理亏了,真是有苦说不出。
“若是张大当家的身在济南府,断不容苏哈托如此猖狂!”围观的人群里忽地冒出这么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
张翠山被矿场的惨景搞得心神不宁,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正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个黑心矿主,忽地听到前边一阵杂乱的呼喊声。一拉缰绳,打马冲了过去。
杨府的大门口,几个差役一边嘻笑着一边毒打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围观人的虽然不少,却是无人敢出面制止,苏知府背负双手,两撇老鼠胡须随风乱舞,颇为自得。
“住手!”张翠山打马前冲,众人一见张大当家的到了,纷纷闪避让出一条路来。
张翠山下马之后一把推开行刑的差役,他动作粗鲁,那差役被他推得摔了个屁股墩也不敢吱声,揭开狗子的裤子,血与衣服已经粘在了一起,少年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忍着!”张翠山对着狗子从怀里摸出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狗子一见偶象为自己亲手敷药,心情激动,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多谢大当家的。”上完了药,张翠山解下披风,给狗子披上,少年不停道谢。
“好小子,有骨气,敢跟苏知府对着干!”张翠山笑着拍了拍狗子的肩膀,敢跟苏哈托叫板,整个济南府也就自己和这小伙子两人了。
“这可是跟您学的!”狗子拍起了张翠山的马屁。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张翠山转过头来沉声问道,方才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