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大当家,你可不能当这个冤大头。”田丰和唐文超也劝张翠山不要脑子一热就做决定。
“各位,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杨兴荣所犯的错他已经得到处罚了,而我作为济南府实际意义上的掌舵人,也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况且去年商会的盈利还算不错,这些钱兄弟也拿得出来。”
“大当家,这可使不得呀!”当张翠山捧着白花花的银子挨家挨户送过去的时候,矿难家属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大哥,小弟有些明白你的意图了。”于洋跟张翠山最为,也是最铁杆的支持者之一,此时明白了张翠山的深意,颇令后者欣慰。
“说说看。”于洋身为一家之主,张翠山的心里不能保证他不会有私心,一旦**和家庭利益爆发矛盾,还能保持一颗公平、公正之心么?在这一点上,张翠山对于洋是有些怀疑的。
“大哥这是散千金以收民心为己用,对不对?”于洋试探着问道。
在他看来,张翠山既然已经拥有了绝对的权力,没必要再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收买人心,这么做显然是有些画蛇添足。三十万两银子啊,足有济南府几年的税赋了。不过钱是张翠山个人的,人家乐意怎么花都成,而用在百姓身上对以后似乎颇有帮助。
“有点意思,不过只能算对了一半,为兄真正的希望是能在济南府营造一个**、公正的道德氛围,让大家养成互爱、互帮、互助的习惯,杀杨兴荣是惩恶,给大家银子是扬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很难达成的目标,需要你我不断努力,我先说这么多,你慢慢消化吧。”张翠山知道想让于洋接受自己的理念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只是点到为止。
“噢。”于洋听后若有所思。
杨兴荣沉尸江底,他的金银财宝也跟着他陪了葬,杨家除了一座空宅子和孤儿寡母,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
有人提议将杨家的房子卖了补偿矿难家属,张翠山严厉制止,他还是比较人道的。自掏腰包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每户一千。此事一经传出,张翠山的仁义之名不仅在济南府又上升了一个台阶,甚至整个山东都挂上了号。
济南城里的百姓对其拥护日深,数年以后蒙古军久攻济南城不下,百姓亦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你们在干什么呢?”回到顺风镖局,朱重八、汤圆和徐达三个小家伙迎了过来,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张翠山松了一口气,直觉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二叔,今天先生身体不适,早早就回家休息去了,给我们放了三天的假。”朱重八朝汤圆使了个眼色,后者一副乖乖男的样子向张翠山汇报。
几个小家伙的基础不好,尚且跟不上学堂的进度,张翠山干脆给他们请了一个老儒来给他们来个学前辅导。
“是吗?那这几天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张翠山和汤圆是面对面,丝毫没有留意到背后朱重八使的坏。
“汤圆,你先来吧!”朱重八和徐达心虚,把最老实的汤圆推到前面。
“是!昨天先生教了一首诗,我背给二叔听。”汤圆被队友出卖,苦着脸答应下来。
“好!”张翠山一听来了精神,搬了把小凳子一坐,静听汤圆背诗。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是南宋著名诗人陆放翁的一首七字绝句,汤圆也是绞尽脑汁背下来的,一字不差,张翠山额首。
“还好汤圆背的好,没出什么岔子。”三个小家伙见张翠山微笑点头,暗暗吁了口气。
“那人解释一下家祭无忘告乃翁是什么意思吧?”张翠山随口挑了一句,让汤圆解释。
“啊!”汤圆顿时脑大如斗,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说呀!先生既然教你们念诗,肯定也教你们这首诗的背景和诗人是在什么心情下写这首诗的,说给二叔听听。”张翠山步步紧逼。
“好。翁者,是谓父也,这一句的意思就是要告奶奶和父亲是吗?”汤圆根本就不知道这首诗的愿意,只是死记硬背下来准备交差用的,张翠山逼得紧,干脆就整出来一个父亲和奶奶。
“胡说八道!”张翠山本来是笑眯眯的,这里也虎起了脸。
“重八,你也来念一首!”既然汤圆是混的,张翠山把希望放在重八身上。
“两个黄鹏鸣翠柳,土豪我们做朋友。但”
“停。”听到这张翠山顿觉一阵无奈,莫非这几个娃儿什么也没学到么,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二叔,我也背一首试试?”见张翠山将最后的希望瞄向自己,徐达自觉比另外两个小伙伴还要聪明一点点,跃跃欲试地道。
“徐达,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是什么意思?”张翠山从一旁的石桌上抄起本书,翻了两页之后找了一个名句考徐达。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徐达一听这话有点蒙,不过他脑子灵活,很快就自定义了一个解释:“这也太简单了,就是别人滴你一滴水,你拿一桶水泼死他。”
“够了!这些都是谁教你们的?”张翠山再也按捺不住,朝着三个熊孩子咆哮起来。
“这可都是刘叔和唐叔教我们的,有什么不对么?”张翠山平时对三个小家伙颇为宠爱,从未动过怒,小重八也不怎么怕张翠山,可是这一回把二叔气得差点吐血,只得老老实实把罪魁祸首给卖了。
“你们!”张翠山咬牙切齿地指着三个熊孩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却是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都呆在院子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周若水的声音从食堂那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