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出了察罕的大营,径直朝着红巾军的大帐方向而去。
“韩大哥,这里距离大都太近,鞑子的兵力强盛,短时间内咱们还不具备与他们抗衡的实力,不如到南边去看看,江南那边已经有数股义军兴起,以红巾军的名头想收编他们不难。”
“张将军所言不错,明王可以考虑一下。”杜遵道也觉得张翠山的话有道理。
略忖了片刻,韩山童点头称是,这几场大战下来,红巾军损失惨重,正面与蒙古军交锋显然还差了许多,既有张翠山指路,遂生退兵之意。
*************************************************************************张翠山回了自己的大营,把事情的经过跟刘伯温等人一番交待,刘伯温微笑道:“看来察罕对大当家还真是青眼有加。”
“伯温你别拿这话挤兑我,主要是咱这块骨头够硬,察罕一时啃不动才示弱。”
“大当家的难道不觉得察罕提出的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点么?”虽然刘伯温也推测出察罕的底线,但这件事透着一股阴谋。
“或许是保皇一族迫得他太紧,察罕这次退军回去搞内斗也说不定。”张翠山并未深想。
“怕是察罕不是这么想的,以红巾军退出整个河北全境以由头,他的目的怕是想吃掉整支红巾军。”刘伯温慢慢地说着。
黑水军无意扩张,尚在察罕的容忍范围之内,红巾军却是一味想着推翻元廷,到了江南肯定会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这是察罕绝对不能容许的。
“先生的意思是察罕名义上是回军,但在红巾军南下的时候大开杀戒?”张翠山心下一咯噔,暗道察罕这家伙太阴险了。
“不错,我们不妨以整军为名,暂不撤兵,先看看察罕大军的动静。另外多派斥候保持与红巾军的联络。”刘伯温拍拍胸口,差点失策了。
红巾军方面却是无人能想到这一层,韩山童在聊城府留了五千兵马,只派一个副将守城,带着近两万人马一路南下。
出城三十里,行在队伍最前方的将领忽地一摆手:“停下!”
山坡上蒙古大军的旌旗摇摆,一眼看不到头,布诺挺着枣阳槊横立于官道前,身后跟着一阵士兵,清一色的黑盔黑甲,正是蒙古军最能打的骑兵飞鹰铁骑。
“糟了,中伏了!”杜遵道脸色剧变,红巾军仓促离城,原以为没了威胁,他万万想不到蒙古军会来这么一出。
“韩山童,我家元帅早就料到你会急着离开,被堵上了吧?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布诺舌绽春雷,差点儿把韩山童给震出马车。
“鞑子休得猖狂,刘福通在此!”红巾军中飞奔出一员战将,手执一杆霸王枪,朝着布诺分心便刺。
布诺昂着头并未出手,手一挥身后两员战将打马冲上,拦住了刘福通。
“找死!”刘福通见布诺竟然小视自己,勃然大怒,手中的霸王枪一抖,重百斤的大枪在他的手上浑若无物,直如白蛇吐信晃得两将眼花缭乱,随意点了两下,两员战将胸前飙血,飞身急退,刘福通一个回合杀退二将,单手举着霸王枪,势不可挡。
“小子功夫见长啊!”布诺挺槊而上。他与刘福通交手已有数次,熟知对方的套路,一杆枣阳槊使将开来,直如天外游龙,漫天尽是槊影,和刘福通战于一处。
刘福通数次败于布诺,知耻而后勇,这小半年来他苦练枪法,遇到不懂的就向张翠山请教,功夫已是大进,和布诺斗了三十余合,竟是丝毫未落下风。
布诺见一时之间拿不下刘福通,深恐误了元帅的大事,虚晃一槊,退出战圈,刘福通战得正酣,没防他这一手,奇道:“怎么,不敢跟爷再打了?”
单挑没能赢了刘福通,布诺也不以为意。对刘福通的质问毫不理会,面现狞笑,高喝一声:“放箭!”
飞鹰铁骑早就准备妥当,主将一声令下,数千骑兵张弓搭箭就是一轮散射。
红巾军淬不及防,纷纷中箭,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布诺正要指挥骑兵冲锋,后方忽地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回头望去,漫天的烟灰之中隐约有一支骑兵从蒙古军的后方杀入,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执大刀,左砍西扫,当者披靡,蒙古军纷纷上前拦阻,但在那员大将的刀下却无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