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军的火炮数量正越来越少。
加工过炮膛的青铜拿破仑可以在一千码击中谷仓,六百米距离精度就更高了,三十门炮以不到一分钟一轮的速度很快清理掉了清军火炮。
绿营其实没有太多大炮。
旗人始终防着他们,在装备上绿营和八旗不是一个级别,当年康麻子甚至特别下旨禁止绿营自己造子母炮。
后来一个他器重的绿营总兵上三次奏折请求,他才不情不愿地同意后者造,但特意明确了只准这个他信任的总兵自己使用,禁止给别人用,连在明军中后期都已经证明了是鸡肋的弗朗机都如此,更何况是其他更好的大炮。这些绿营总共就几十门弗朗机和小的劈山炮,后者打散弹为主,根本不是打实心弹的,这样的火炮怎么可能赢得同大拿破仑的对射,当圣教步兵进入三十丈距离时,清军已经没有一门大炮可用了。
但韩林并没有下令开火。
虽然钢管燧枪精度要超过英国人的熟铁管,但三十丈仍然没多少精度可言,毕竟这是滑膛枪而不是线膛枪,另外他的步兵三旅是后组建,实际上仅仅成军不到两个月,士兵的射击水平和步兵二旅那些训练大半年的也不是一个级别,既然这样那么就继续拉近好了。
“前进!”
在军官们询问的目光中他吼道。
三列横队的三千两百名士兵迈着整齐步伐继续向前,此时清军后方少量弓箭手开始抛射,但几乎没有命中的,严重缺乏训练的绿营士兵根本玩不了这种战术,实际上清军弓箭手很少,有了鸟铳后,早就没什么人训练这种需要力量的东西了。就这时候绿营军饷大量克扣,士兵经常性吃不饱的严重营养不良小体格,也没多少人真得能拉动步兵弓,但这些弓箭手却立刻成了圣教军大炮的目标,三十门大炮迅速调整目标集中轰击,当炮弹不断落下后,弓箭手成了第一批逃跑的……
他们在后面最容易逃跑。
实际上整个清军阵型中正在不断有逃跑的,韩林甚至可以看到那指挥的将领暴怒的模样。
很快距离拉近到了二十丈。
清军的盾车后面一名鸟铳手因为抑制不住恐惧,突然尖叫着扣动了扳机,紧接着所有鸟铳手和抬枪手全都扣动了扳机,子弹混乱地飞出,但因为距离关系绝大多数都无影无踪,只有少量打在前进的圣教士兵中。劣质火药再加粗制滥造的鸟枪射出的子弹在这样的距离上威力同样悲剧,虽然造成近百人中弹,但失去战斗力的只有二十几个,在那些教职军官鼓舞下那些轻伤的士兵根本没脱离队伍,继续伴着鼓声不断向前。
他们对面清军匆忙装填弹药。
但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鸟枪装一子弹得一分半钟,还没到半分钟随着韩林的吼声,所有圣教步兵全都立定。
此时距离十丈。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距离,双方士兵已经完全可以看清对方面容,那些清军哆哆嗦嗦地一边看着圣教士兵枪下肩,端起,然后瞄准自己,一边手忙脚乱地装填弹药,后面的清军干脆开始扔下武器逃跑,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逃跑。好在他们有上万人,就算逃走三分之一甚至一半也依然占据着优势,见此情景那名指挥的将领毫不犹豫地下令主动出击,毕竟这样打仗太吓人了,还不如冲上去搅在一起,至少搅在一起不用担心挨炮弹了。
但就在他命令喊出的瞬间,对面韩林也下达命令。
“开火!”
他吼道。
三千两百名圣教士兵同时扣动了扳机,在枪口喷射的火光与硝烟中三千颗子弹瞬间打在清军中,三十米的距离让几乎所有子弹都击中目标,哪怕还有盾墙阻隔也没用,十六毫米的铅弹击穿一面面盾墙,带着飞溅的碎木如击穿战舰的炮弹般打在后面密集的清军中。整个清军阵型就像突然塌陷般至少四分之一的人全倒下了,然后战场一片寂静,那将领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而圣教士兵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子弹,但还没等他们完成装填,清军中无数尖叫轰然响起,下一刻残余所有清军全部丢弃他们的武器疯一样向后狂奔,那将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像山洪面前的一棵小树般瞬间消失。
“上刺刀,追击!”
他们背后响起韩林的吼声。
三千两百名完成装弹的士兵,立刻拔出腰上的三棱锥刺刀装上,紧接着在那些军官带领下呐喊着着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