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宏林带着张小寒直接骑到了学校操场的主席台,董双远正听着收音机等在那里。
薄宏林看见董双远打开的饭盒里盛的鱼香肉丝、木须肉,嘿嘿的笑着说:“今天唐丽丽菜又打多了啊!”
“估计她老人家,今天对小寒的表现还算满意吧!”,董双远说的也是挤眉弄眼。
张小寒也不理俩二货,拿过馒头、抄起勺子就开吃。
“等会儿!”,董双远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酒,边说着:“这酒好喝,喝两口!”。这是一种酒瓶酷似花露水瓶形状,二两装的被称作小高沟的酒。董双远嗜酒,据他说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就会喝酒了。以前他都是晚上躲被窝偷偷抿两口;自从唐丽丽转到五班,时不时给张小寒发福利,连带薄宏林他俩菜饭钱都省了不少,这货就开始中午也来两口,而且趋势越来越频繁。
“我不喝,喝酒爱睡觉。刚租来的书,我得看书!”,对知识的渴求让薄宏林对酒的诱惑毫不在意。
“喝吧,年轻不喝酒,不如一条狗!”,董双远说着,拿着酒瓶就往薄宏林嘴里入。
张小寒也不理旁边这俩又闹在一起的货,吃完饭、拽过董双远的校服,很惬意的躺着晒起了太阳。
“远看忽忽悠悠,近看飘飘摇摇;不是葫芦不是瓢,水中一冲一冒;这个说是鱼肚,那个说是尿脬;二人打赌水边瞧,原来是和尚(“啪”醒木声)洗澡!开书!昨天咱们正说到,朱元璋赶紧催马……”,收音机里传来一个沙哑、识别度极高、后被无数人模仿过的声音。
“评书大师栗先生的《大明英烈传》啊!还真是久违啦!”,张小寒静静地想,蓦地他就想的远了……
就在三人收拾饭盒要走的时候,朱昌信来了。今天的娃娃脸朱昌信脸上没有了笑容,一张脸板的紧紧地,眼睛通红、脸颊上还带着泪痕。
“谁欺负你了啊!”,薄宏林一伸手,把朱昌信拽上主席台问。
也不知道是真受了委屈,还是被薄宏林拽疼了,朱昌信小嘴一撇,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小寒把薄宏林推到一边,搂过朱昌信说:“别哭了,昌信。先说什么事!”;董双远也在一边安慰朱昌信。
朱昌信哽咽着说:“孙明山死了!”
“孙明山死了?”,张小寒他们仨都感到震惊。
孙明山和朱昌信是自小一块玩儿大的发小,初中上了一个多礼拜;就因为家境赤贫,他父亲还查出来癌症,辍学了。之后听朱昌信说为了多挣钱,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孙明山就到木兰市那边的小煤窑,挖煤当旷工。
“煤矿爆炸了,给活闷死里头的……”,朱昌信又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孙明山他多大呢?十五岁?十六岁?”,张小寒看着涕泪横流的朱昌信想。
青春,多么美好、伟大字眼,传说中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
提到青春你能想到的:或许是各种做作的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矫情;或许是挥霍过剩荷尔蒙的狂傲;或许是无度浪费时间的肆意。不管怎么说,恭喜你,你还在青春里或者你还有着关于青春的记忆。
可有这么一群人还没来得及进入青春,就已经被强行扔进成年人的世界翻滚浮沉、生死由天。
青春里最残酷的事,是根本就没有青春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