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孽甚至没有避开炮口,而永庆也没有开火。
很快两人相距不足两丈。
永庆看着那妖孽脸上自信的冷笑长叹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火绳杵进了点火孔,炮口火光喷出的瞬间那妖孽手中盾牌一抬,炮弹撞击盾牌的巨响随即响起,在飞溅的火光中,那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他猛然倒飞出去,不过紧接着在半空中他一个后空翻,落地的瞬间又立刻弹起,如扑击的猎鹰般落在永庆身前。
“够劲!”
杨丰活动了一下折断的手臂狞笑着说道。
永庆面无表情地扔掉了点火杆。
几乎就在同时,瞬间复原的杨丰纵身跃起,手中巨型陌刀凌空劈下。
就像一块被劈开的木柴般,永庆的身体随着银色弧光划过,一下子被从头顶劈开,分成两半后分别向着两旁倒下。
随着他的死亡,江宁八旗驻防城的守军全军覆没,绝大多数死于陨石袭击,另外有数百人死于杨丰刀下,剩下则逃出城,至于最终有多少逃出南京就不得而知了,实际上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就这些废物一样的八旗士兵,还有他们的老弱妇孺,想要从数以百万计的乱民中杀出,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尤其他们还是所有乱民都切齿的目标,过去他们还有一座驻防城的保护,现在没有了驻防城,没有了百年积威,出去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此时整个南京都已经杀乱了。
在倒戈的绿营率领下,南京城内的贫民们,狂欢一样血洗着城内一处处曾经只能让他们仰望的官衙,总督府,藩台衙门,盐法道,粮储道,甚至乾隆的行宫,尤其是乾隆行宫,这座行宫实际上就是原织造府,因为康麻子和乾隆多次南巡都住这里,在一七五一年被正式设立为行宫,而织造府在旁边另开一座,实际就是连在一起的,这座行宫是包括曹家在内历代织造一百多年心血,其富丽堂皇完全堪比皇宫。
至少五万贫苦百姓疯一样涌进这座行宫。
包括江宁织造在内所有行宫官员全部被乱棍打死,江宁织造更是被那些满腔愤怒的织工给点了天灯。
然后整个行宫所有财物全部被搬走。
别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了,就是那些昂贵的高档家具都被老百姓扛走,里面的女人同样被瓜分一空,最后那些世世代代被压榨,像英国十九世纪血汗工人一样用自己的血汗的,创造这一切的江宁织工们实在无处泄他们多余的怒火,索性把这座辉煌的园林给一把火点了,然后一个个狂欢般围着熊熊燃烧的织造府享受他们的快乐。
而藩台衙门的仓库里囤积的数十万石粮食,上百万两银子,同样被那些百姓瓜分一空。
倒霉的江宁布政使乃是一位饱学宿儒,还大义凛然地出来试图以正义怒斥乱民呢,结果被一个挑粪的一扁担拍在了地上,然后无数百姓的洪流立刻从他背上过去了,可怜的藩台大人最后都看不出人形了,才被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拿铁锹从地上铲了起来。
而在这个狂欢的日子里,南京城内绝大多数官员都是这下场。
因为事情生得太突然,根本没有任何逃跑时间,整个南京城内大小官员和豪绅全被堵在城里,全都成了数以百万计贫苦百姓泄怒火的对象,整个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挥舞木棍之类武器,追着过去的大老爷们暴打的百姓,就像是打狗队在追一只只野狗。当官服已经无法镇压百姓,当背后没了八旗精兵的撑腰后,这些过去高高在上视百姓如草芥的大老爷们同样也如丧家犬。甚至江宁知府还是被从狗洞里拖出来的,然后被狂欢的百姓拖着直接扔进粪坑了,拿粪叉子按进去灌死了,同样他们的所有财产也成了被瓜分的对象,甚至连他们的女人都被扛走,可以说此时的南京,几乎一下子变成了同一天的巴黎。
呃,今年是一七八ju年。
今天是西历七月十四日。
就在杨丰血洗江宁八旗驻防城的时候,遥远的法国巴黎,巴黎市民攻克巴士底狱。
在这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东西方同时开始进入了全新的时代。
当然,此时的杨丰没兴趣管这些。
血洗了江宁八旗驻防城后,他便不再管外面的事情了,哪怕外面已经四处火起,哪怕外面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他也没兴趣管了,他带着他的小奴隶直接住进了城内一处幸免于难的旗人宅子,然后出话去他要与天上诸位神仙谈事情,除了他的小奴隶,其他任何人不得打扰,总之他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任凭外面乱去了。
至于清军的反攻……
短期內不会有清军反攻的,京口将军已经裁撤,镇江没有八旗了,剩下一个最近的将军在遥远的杭州,而其他也就是附近的绿营了,江苏境内总共四个总兵,距离南京最近的是狼山镇总兵,驻地南通,江苏没有提督,只有一个江南提督驻松江。杨丰干掉的就是满清在南京一带几乎所有军队,剩下最近的是扬州的绿营,一个营而已,是不可能向这里进攻的,而江南提督接到消息调动军队赶来恐怕得最少得十天,剩下安庆的安徽巡抚手中有点军队,但最多不过一个营,不可能敢来进攻,真正的主力绿营在寿春总兵手中,后者同样不可能十天内赶到,所有说杨丰可以保证十天內肯定不会有清军反攻的。
至于十天后……
十天后南京的混乱就早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