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现。这一夜是林潋衣有史以来过的最漫长的一夜,想起昨晚的情形,林潋衣苦笑一声。
昨晚顾夜阑刚走,她还未来得及伤心,便见易含非从天而降。
易含非的脸色是说不出的恼怒,他看着林潋衣,声音寒如冰窖,“跟我走!”
林潋衣从未在易含非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这是一种即将毁天灭地的恼怒。林潋衣没有想到此刻她还能如此这般的冷静,她看着易含非,脸色淡淡,坚定的吐出一个字:“不!”
易含非声音顿时上扬:“我再说一遍,跟我走!”
林潋衣愣了愣,一向温文的书生,此刻却充满着怒火与杀意,竟然可以让人畏惧。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林潋衣猛地推开易含非,易含非被她这一堆倒显得一愣,良久才从牙缝里吐出话来:“你就这么喜欢顾夜阑吗?不惜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林潋衣一愣,喜欢吗?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会喜欢吗?她的仇人。摇了摇头,她面无表情道:“不,我只是在报仇。”
“够了!”易含非冷冷的打断,“你根本就是放不下,若是报仇,你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我也可以替你报仇。而你现在,哪里有一点报仇的样子。”
“你闭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林潋衣神色顿时惊惶,她不敢再让易含非继续说下去。她怕自己最后的一点私心也被他看穿。她不敢,真的不敢。
易含非神色受伤,忽然冷笑一声:“你的事情我偏要管,跟我走。”
说着他伸出手就要去抓林潋衣。
林潋衣急忙后退,避开了易含非的碰触,她抬起头,脸上也是怒色:“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易含非的动作顿了顿,迟疑了一下,终是放下手,没有再说话。
易含非走了,临走时,他说:“林潋衣,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你。”
听到这句话时,林潋衣才知自己失去了什么。心头一阵空荡荡的感觉,连最后的一个朋友也就这样失去了。
一夜未眠,她只是不停地喝酒,醉过去时,隐约之中她听见侍女们在那窃窃私语:看她,这么漂亮怎么王爷不喜欢?喝成这样真是惹人怜惜。
另一个声音说道:有什么好怜惜的,听说是这个女人非要嫁给王爷的,本来王爷和曲姑娘是多好的一对,她这是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吗?林潋衣的眼中流下泪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她只想要顾夜阑。
顾夜阑回房时,林潋衣正在梳洗。林潋衣抬头,此刻她的发丝散乱,衣裳凌乱,只淡淡抬头看了一眼顾夜阑。顾夜阑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情形,稍稍一愣。正要退出去,却忽然听一个清冷的女声含着讥讽道:“王爷一夜不归,冷落娇妻,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顾夜阑没想到这个女子会这样的挑衅他,“这一场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你又何必强求。”
林潋衣的唇边带着一抹悠然不在乎的笑意:“我要当你的妻子自然不是只要当这空壳。”
顾夜阑只是恼怒的看着我,然后说:“闹够了吗?你想要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你是自己离开,还是让本王请你离开?”
林潋衣适时的抬头,这一刻她将眼里的忧伤全部压在了心中。她笑着看他,用讥讽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王爷,你的裳儿,醒了吗?”
她依然在笑,这样的笑容美的触目惊心,却让顾夜阑看见了凄然与毁灭的味道。他心中一惊:“你为什么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