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还很幼小的女孩儿们没有经历过专门军事向的锻炼和培训,虽然大多数人不希望在大人和同伴勉强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有的还很兴奋,可也有的孩子感到了恐惧。甚至还有个别人在漫长的行船中有晕船的反应。
“不用害怕,过不了多久你们的师傅就会在岸边来迎接你们了。”柳香对那些孩子们说道。
冬季南京段的江面并不宽阔,七千余人的往返航渡并没有花费比张海等人在上次渡江时更久的时间就渡过了长江来到了南京城边。而此使的柳香及孩子们已经在水西门附近团聚了。
“南方的冬天其实并不好过,你和战士们这次南下衣服还是带少了,好在这城里物资还算颇丰---对了,这一路上可还安好,没有出什么事情吧?”张海算日子,如今的柳香至少应该有三至四个月的身孕了,可似乎身形依然寻常,不由的有些忧虑起来。
“孩子早就会动了,这一路上弟子战士们对我都很关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是时日还早显不出罢了。”柳香对张海安慰着的说道。
柳香与那上百个孩子一起赶来的时候,张海就知道这么多人不可能继续住在皇城内的临时营帐那样格格不入的地方了,可宫内新的临时宅院又未完全建好。张海夫妇与孩子们就只能在后宫旧有的宫殿暂时安住下。
“来到这后宫之地感觉可好?后宫干政据说向来为帝王大忌,可师傅我可没有这个忌讳。你们今后要肩负起千斤的重任,师傅出征离开青州这两个多月,你们的功课没有丢下吧?算术和识字这两关完善的怎么样?四则运算的口诀都背熟了没有?常用字都没有什么问题吧?”张海问道。
这十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些女孩们都在努力的学习着识字和算术,虽然时间并不多,却也基本上如小学二三年级的学生一样掌握了识字算数这些基本能力。
看着孩子们虽然有些疲惫却颇为自信的眼神,以及还算尚可底气的应答,张海知道没有在考教的必要了。午饭和休息之后,让孩子们在宫内以沙包简单的自由活动又读了一些闲书,之后就分派了正式的任务。
“这是这两个多月来队伍上积压的一万两千间密报,你们的任务就是分成三个组每人在睡觉前负责查看。如果报告上打了急字的,直接给师傅通读。如果左上角打了报字的,也要简单的告诉师傅大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明白这些事情的重要性么?”张海有些期待而郑重的向孩子们吩咐道。
队伍上的奏报都是用白话写成,而且尽量要求简洁读起来没有障碍,可即便如此平均每人三百件密报的查看也是见不小的工作量。
为了形成一种常例从而避免怀疑,这些密报中的大部分不过是对各部队精神状态、日常寻常言论等许多琐事的记叙,只有极少数才涉及到对部队状态的反应、对人的评价,乃至对违纪事件的举报。
这些孩子们中的许多人经历都非比寻常,心理和这些日子以来的见识比起同龄人来说也要好出许多。可即便如此,当把那些要报告的事在入夜前向张海禀明之后也有不少的人感到了几分忧虑。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从青州之战后队伍攻克济南、再到临清、至扬州和南京的时候军纪恶劣加剧的势头就已经十分明显。猥亵调戏妇女、白吃白占这一类的事情几乎近全队的近三分之一和战兵营的近七分之一的战士都有所涉及,甚至在众弟子中此类事情都几乎占到了近十分之一。强暴、轮女干、数额不小的劫掠中的贪污私屯等严重违纪乃至犯罪仅仅抵达南京的这三个营九个连群六千多人的队伍中就多达上千。这还是在限制队伍避免单独执行任务往往处于相互监督情况下的结果。
张海回忆起近代革命战争时期的很多事,又想起自己这支队伍在南下编入工匠营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一支完全由处男组成的队伍,又没有一支存在至近代外国的营妓。因此对于一般的单独的性犯罪及其违纪张海依旧决定仿在北方的一些例子,除了将这些人清除出队之外并不施以威慑性的重罚。
而集体性犯罪及贪污瞒报等事件对于队伍的危害性要远远的大于那些简单的违反群众纪律乃至一般犯罪事件,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对组织的一种瓦解背叛,哪怕涉及到跟随自己童年至少年时代的核心弟子,也绝不能予以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