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女子在她们跟前站定,微微一笑,福身笑道:“姨娘竟也有兴致来念卿这破院子散心,倒叫念卿吃惊了。”
顾念卿不卑不亢,与以往大不相同。白姨娘怨毒的盯着她绝色倾城的巴掌小脸,恨得直咬牙。
便是这张脸,与当初的丞相夫人相似的美艳,如今却青出于蓝。
“大小姐在就好。”白姨娘抬起下巴,仿佛自己面对的是死去的丞相夫人一般,丝毫不愿落了气势,她翻了翻眼皮子,从鼻子发出一声哼,涂着蔻丹的长指甲紧紧扣着裙摆,不消片刻,竟是被生生折断。
“念卿自然是在的。”顾念卿神色愈发自信,一颦一笑竟扣人心弦。
与白姨娘的愤懑不同,她神态自若,随意的把玩着手指,仿佛在她眼前的人不值一提。
“不知姨娘来我这儿,究竟是为何?”大眼中盈满笑意,顾念卿将耳侧的碎发拨到脑后:“听闻昨夜三妹妹似乎不大好,姨娘身为三妹妹的生母,竟还有心情来我这儿散心,可见母女情深,有时也是做不得真。可惜我与三妹妹素来不和,也不好前去探望,姨娘来得正巧,不如与我说说,三妹妹究竟如何了?”
她越自在,白姨娘便越气恼。透过顾念卿,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同样的容貌倾城,举止言谈皆是风情。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上头压着这样一个美人。纵使她不曾为难自己,白姨娘亦咽不下这口气。
“顾念卿,你把珠儿怎么了?”白姨娘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顾念卿掩嘴惊呼,似是万分不解。她瞪圆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如白瓷一般无暇的手指轻掩小嘴,却丝毫不见幸灾乐祸,只偶尔双眼中划过笑意,刺激白姨娘本就紧绷的神经。
“姨娘这是什么话?卿儿便是再狠心,总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昨日卿儿已与母亲解释了,三妹妹那一身伤,还不知是谁人下的毒手。”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臂,泫然欲泣,道:“姨娘瞧瞧,这竟是谁下的狠手?若是卿儿当真有能耐,又岂会忍到今日?三妹妹性子顽劣,按理说做姐姐的本应多加教导,只卿儿自身难保,自是不敢对三妹妹出言指责。”
她若是有能耐,早便将那没脑的揍得她娘都认不出。怨只怨穿得太晚,昨日方有能耐一雪前耻。
白姨娘神色一变,厉声道:“难不成珠儿还会自残不成?”
便是为了你这小贱人,何至于此!
白姨娘本是反驳,却不想顾念卿却捂住嘴巴,“这话可是姨娘说的,三妹妹竟如此想不开。”
顾念珠就是她打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她的小院素来无人愿意靠近,有谁能作证?若是以往,她要污蔑自己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如今,呵呵……
顾念卿面露担忧,水眸微闪:“三妹妹身上的伤究竟如何,姨娘心里只怕比我清楚。昨日三妹妹在我院中受伤,我却毫发无损,粗略一看自是我下的手。只若是深究,未免太过牵强。我再无脑,总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等事儿。三妹妹性情如何,府中众人有目共睹,我能伤得了她,自己又怎能安然身退。”
白姨娘哑然,顾念卿说的很是在理,只若是珠儿竟自残,也说不过去。那么在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手中并无证据证明是顾念卿下的手,若是贸然指责,闹到丞相那儿,反倒是自己讨不了好。罗氏既然放过顾念卿,自然有她的道理。说不得自打一开始,罗氏便不打算找顾念卿麻烦,而是要将自己拖下水。
若是自己与顾念卿为难,罗氏趁机抓住自己的把柄……
好阴毒的心思!
“无人能证明你伤了珠儿,可也无人证明你不曾对珠儿下毒手。顾念卿,你能躲得了初一,未必躲得过十五。且等着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姨娘放下狠话。
顾念卿一派贤良无辜的模样,她一时拿她无可奈何,可是心中那口怨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无论她有没有出手将珠儿打成重伤,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毕竟,那两个丫鬟可是说了,便是顾念卿主仆下的狠手。
“姨娘也等着看,毕竟身份这东西,无论何时还是有些用处的,正经的主子,总不好被没眼的下人威胁了。姨娘看清自己的身份,莫要落了把柄才是。”顾念卿淡笑,眼中冷光迸出。
她垂下眼帘,唇角微勾,手指在衣裳上滑动,全然不将白姨娘放在眼中的模样。
白姨娘气结,这是什么话?不正是说她白姨娘不过是个没眼的下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张狂?
“即便是下人,我也比你这正经的嫡女要风光。且看这府中众人,可有人将你放在眼中?端看往日你受人欺凌,便知你这主子,却是过得比这府中的看门狗还不如!”白姨娘冷笑,指甲扣进掌心仍不自知。
她气急败坏的瞪着顾念卿,一双美目竟是变得通红,往日温婉的面容染上疯狂,“你算个什么东西?自你娘死后,相爷留你在府中养着已是开恩!你活该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