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欢脸一白，下意识的将手收回来。

她竟是忘了，顾念卿身侧还有那等人物。

听闻那日书沁眼都不曾眨一眨，便是将那几人一刀杀了。如此心思歹毒之人，说不得一时魔性大发，便当真将她杀了。

“二妹妹怕了？姐姐还当二妹妹胆子是极大的呢，如若不然，怎会当着姐姐的面儿，生生的与未来姐夫相勾结。二妹妹今日来指责我，又是用着什么借口？若说太子妃，亦不是二妹妹，刘家妹妹可是不曾说了什么，二妹妹却是耐不住性子了？”

顾念欢的脸更是白了一分，又是刘若珊，若不是那贱人，她便不会只是一个侧妃！

侧妃！

说到底亦不过是个妾室！

太子妃本该是她，是她！

顾念卿瞧着顾念欢的神色，继续道：“姐姐如今做的事，不正是同二妹妹从前一般？姐姐知晓，你心中对太子殿下很是钟情，只姐姐的东西，做妹妹的又怎好拿走。我不过是将属于自己的一切，拿回来罢了。二妹妹，你说对不对？”

尾音在舌尖绕了几圈，婉转又动听。

那绝色女子笑眯眯的望着跟前白了脸的娇弱女子，眸中却是满满的冷意。

她不过是将属于自己的一切拿回来罢了。

“你胡说，太子殿下本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拿回来？刘若珊守不住男人，是她没能耐，若是我定不会叫你有了可乘之机。你这个贱种，算什么姐姐——”

“欢儿。”

眼看着顾念欢落了下风，罗氏方开口喝止她的失态。

缓步自后头走出，罗氏今日虽有些心烦，却到底不会在顾念卿跟前没了体面。她身穿一袭正红长裙，仿佛是在同顾念卿昭示自己的身份一般。

下巴微微扬起，双眸却是瞥顾念卿一眼，罗氏柔声道：“卿儿莫要见怪，你二妹妹是被为娘宠坏了，方会这般任性。”

字字带刺。

顾念卿呵呵笑了两声，道：“二妹妹是有娘宠着，只我这孤女却是没有的，也怨不得外头的人总说，顾家的大小姐最是规矩，想来便是因着没有娘亲宠着的缘故。”

罗氏话中的深意，不正是说她自幼丧母，方会养成今日这般性子？而顾念欢却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自是有资格任性。

“何况，我娘早便死了。夫人若是将我当成你的女儿，便不怕我将你克死不成？”

当初顾念欢便是这般说的——顾念卿命硬，克死了娘亲。

正是因着如此，顾相与顾长安方会总见不得她，仿佛她是一个罪孽一般。

罗氏不曾想到，她不过才说了一句话，顾念卿竟是能将她反击得毫无脸面。

“顾念卿，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凭什么诅咒我娘？你这个贱人，若不是生在了相府，你有什么资格张狂？”望着顾念卿那张脸，顾念欢心中便忍不住冒出愤恨来。

不过是仗着一张脸皮子生得好些罢了，还不是一个毫无用处的草包废物，她凭什么跟自己争？

倒是从未见过这般赶着上前来给人收拾的姑娘。

顾念卿扫了一眼顾念欢的脸，清丽有余，明媚不足，眉宇间的嫉恨更是挡都挡不住。

“二妹妹这话可莫要胡说，若当真论起来，这侥幸生在了相府的人，只怕并非是我。”顾念卿嗤了一声，道：“不过便是二妹妹生在了外头，也总归是相府的人。”

顾念欢被戳痛脚，只恨恨的尖叫道：“你胡说！我是才是相府的嫡女，你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你，你……”

顾念卿嘲讽的抱着双手，只冷眼看着顾念欢发狂。

不过是才说了一句，便成了这般气恼的模样，难不成是心虚了？

也是，那人分明说了，顾念欢亦是知晓一切的。

“好了，莫要胡闹。”罗氏冷声道。

只这胡闹之人指的是何人，却又是不曾说清了。

顾念卿只当自己听不明白。

“是姐姐的不是，明知二妹妹身子不好，却总说些刺激人的话。”顾念卿捏着帕子，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娇声道：“只这外头的传言着实太过伤人，姐姐这些年在府中受了委屈，方会一时说错了话，二妹妹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