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芊芊咬咬牙,低声道:“师兄,我知错了。”
她扶着地面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慕容离是她唯一的靠山,便是前头有一个顾念卿挡着,也总归是比没有要好。如今住在府中,倒也是吃喝不愁。
她不想再回到从前那般为生计烦恼的日子。
离王妃……
容芊芊半垂着眼帘,眸中满是嫉妒。
离王妃,只能是她。
慕容离静静的看着容芊芊,过了好一会儿,方继续道:“谁你都能动,唯独本王的王妃,你若是伤着她一分,本王定要叫你知晓,什么是生不如死。”
“师兄,我再也不敢了。”容芊芊忙保证道。
只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倒是不知晓了。
顾念卿在府中晃了一圈儿,本还想着去瞧瞧医馆中的众人如何了,只因着方才出来得太过匆忙,她如今倒是不曾将发丝挽上。
书若与盼归默不作声的跟在顾念卿后头,见着盛开的鲜花便随手揪下来,丢到地上狠狠的碾碎。
两个丫鬟在与她赌气。
顾念卿红唇微勾,最终在湖中凉亭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一路的残花,颇为无奈的揉着眉心,道:“你们是要将这府中的花儿都捏碎了不成?”
正是早春,空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顾念卿深吸一口气,多美妙的季节。她便是在去年的此时,成为燕国的顾念卿的。
当初她在破院子中醒来时,仍是人人喊打的“草包美人”,胸无点墨。她被顾念欢与顾念珠踩在脚下,在相府中受尽屈辱。
她醒来时,便已决定替死去的顾念卿报仇。她本以为,自己定还会回到现代,亦或是干脆的死去。
只如今又是一年春,她却是真真的成为了顾念卿。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狼狈的女子。
顾念卿抿着唇,好笑的望着将脸侧开的书若与盼归。
“我知晓你们在赌气,只那容芊芊再如何,亦不过是一个外人,我自是不必为着一个外人,与自己为难。”
“便是因着她是外人,奴婢心中方更是气恼。王爷护着一个外人,小姐却也不争气些。那女子是何人,不过是一个流落江湖的女骗子,小姐是正正经经的相府嫡女,如何能被一个骗子踩到头上。”盼归撅着嘴,将手中的花瓣丢到地上。
绣鞋将花瓣碾碎,盼归与书若皆是不悦至极。
一个江湖骗子,竟也敢在她们跟前放肆!
“那容芊芊定是仗着王爷的宠爱,方会这般有恃无恐。”书若道。
她可不管慕容离有什么难言之隐,总归她已将消息传到凌国了。若是慕容离不能待顾念卿始终如一,那便由将军来。
小姐这般优秀,多的是男子来保护她。
顾念卿掩嘴而笑,随手将书若仍捏在手中的海棠花取出,别在耳侧。
早春的海棠,小朵小朵的花儿团团簇簇的拥在耳侧,更显俏皮。
顾念卿双眸弯弯,笑嘻嘻的望着书若与盼归。
“不争气,怂到家了。”盼归气呼呼的跺跺脚,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便拽着顾念卿走到凉亭的另一头,指着影影倬倬的一男一女的身影,道:“你倒是瞧清楚了,王爷一颗心都在向着那个江湖骗子。”
顾念卿顺着盼归的指尖望过去,便见着慕容离与容芊芊错身而过,却是不曾碰到容芊芊一分。
唇角微微勾起,顾念卿心中的冷意消散不少。
总归是不曾给了她难堪。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顾念卿笑道。
无关紧要。
待到慕容离取了容芊芊的心头血,他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了。
顾念卿本想着,要与慕容离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只如今看来,她倒是不必如此。她大可将自己的心思藏好了,好考验慕容离一番。
何况,若要取心头血,自是要吃些苦头。容芊芊自诩深爱慕容离,那她便给她一个机会,好叫她的真爱能被众人知晓。
垂下眼帘,顾念卿开始往回走。
“该去瞧瞧患病的灾民了。”
清香拂过,转眼间绝色女子便已移到了湖边。
书若与盼归不得不跟上。
凌国,将军府。
鹿岳这几日不大有心情出门。
昨日窗边飞来一只白鸽,他将白鸽腿上的纸条拿下,险些气歪了鼻子。
好个慕容离,他本还当他娶到卿儿后,定会好好儿待她。只瞧瞧如今他都做了什么?
燕国江南一带瘟疫盛行,卿儿为着他一路奔波,赶到江南替他分忧,他却是在江南府邸中金屋藏娇。
那女子竟还敢对卿儿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