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你想象中不大一样，但愿容姑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顾念卿似笑非笑，道：“想必王爷亦未必是当真在意容姑娘，如若不然，说不得便不会叫容芊芊以为，皇后娘娘是个好讨好的了。”

“你胡说，何……有人与我说了，皇后娘娘最是端庄温柔，可与你这贱人不同。你若是再在我跟前诋毁娘娘，待会儿进宫了，我定会与皇后娘娘说，你这是大不敬！”容芊芊声音尖锐，险些便要将背后之人给暴露了出来。

不过，顾念卿却是能猜到几分了。

何国公嘛……除了他，还有何人会觉得，皇后那心思歹毒的是个好相与的？

“容姑娘倒也不必担心，毕竟容姑娘比起我来，到底是占了些优势的。”顾念卿缓缓道，双眸中满是戏谑的笑意。

书语与书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皆是“噗嗤”一声轻笑。

确实呢，毕竟蠢也是一种优势，起码不会看出皇后的心思来。

容芊芊虽听不明白顾念卿在说什么，只瞧着那两个丫鬟的意思，定不是什么好话。她忿忿不平的涨红了脸，怒道：“顾念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我哪里比你差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顾念卿却是懒得搭理她了，只晃了晃手指，对着书语道：“来，告诉这位容姑娘，她究竟哪里比不上我。”

书语神色一凛，眯着双眸上下打量了容芊芊一番，戏谑道：“回小姐，容姑娘天真单纯，这倒是小姐比不得的。奴婢亦曾是江湖中人，江湖女儿最是不拘小节，豪爽仗义。容姑娘，唔……”

书语想了片刻，方继续道：“容姑娘容貌清丽，楚楚动人。容姑娘还口齿伶俐，最是叫人钦佩。”

虽句句在夸奖，却是字字的嘲讽。

天真单纯，无非便是愚蠢无知罢了。江湖儿女，正是出身低微。容貌清丽，正是其貌不扬的意思。

最后的口齿伶俐，正是在说容芊芊最爱生事端。

顾念卿颇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来容姑娘却是比我好了，不是容姑娘哪里比不上我，而是我哪里都比不上容姑娘。”

她啧啧了两声，重新躺回了贵妃榻上，双眸闭上。

“顾念卿，你不要以为这王府中做主的人是你，我定会叫你后悔的，你给我等着！你再好又如何，师兄还不是冷落了你，便只你最是绝色，便只你最是聪慧，只你却是亲手将师兄推开。”容芊芊出了一口恶气，总归是找回来了些自信。

顾念卿有多好，还不是沦为了弃妇？

说不得她温柔体贴，方是师兄最爱的人。

顾念卿不曾睁开双眸，只冷冷道：“容姑娘说得对，我确实是被冷落了，只便是如此，至少我曾经得到过王爷的心，而你呢，呵呵——”

那两声“呵呵”很是别有意味，容芊芊气得跳脚，道：“你休要得意——”

还没完了！

顾念卿被她叫得心烦，只对着书语道：“将她给我赶出去！”

叽叽喳喳还让不让睡觉了！

容芊芊尖叫着被书语拎着出去，顾念卿翻了个身，仿佛不曾被容芊芊影响了心情一般。白皙如玉的小脸上，甚至不曾带着一分的失落难过。

“小姐。”书沁低声道：“奴婢觉得，容芊芊定是在胡说。”

“嗯。”顾念卿淡淡的应了一声，道：“那便是她在胡说好了，我都不在意，你有何在意的？”

“可是……”

书沁还想说什么，便见着盼归正拎着裙摆，飞快的从外头奔进来。

“小姐小姐，方才奴婢见着容芊芊被书语拎出去了，那一身衣裳上都沾了泥了，当真是可怜！”她捏着帕子，装模作样的轻拭眼角，颇有些哀怨的意味。

顾念卿睁开双眸，瞥了盼归一眼，便听得她继续道：“不过容芊芊回去换衣裳了，她是要当真进宫见皇后了？啧啧，正是可怜，容姑娘的脑子总是不大好，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呢！”

“会回来的。”顾念卿抿了抿嘴唇，道：“她可是皇后的秘密武器。”

容芊芊与她不同，最是好利用，便是她冲撞了皇后，亦定会能得到皇后的原谅。毕竟，离王府这般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若要往里头安插人手，着实是难了些。

她伸手挡住从叶尖洒落到眼睑上的阳光，闷闷的再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