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芊芊有小聪明,却并无大智慧,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若是有人叫她吃亏了,只要有机会,她即刻便会讨回来。
而皇后那蛊虫,正是容芊芊的机会。
“王爷小心。”春兰道。
慕容离的手指摩挲着桃木簪子,道:“定情蛊……呵,只怕皇后还不知晓本王的身份,如若不然,她定不会用蛊虫来对付本王。容芊芊只当本王略懂医理,却并不知晓南疆的蛊毒。”
只是他自幼便熟读各类医书,于南疆的毒蛊,亦并非是全无了解的。而定****,正巧,师傅的藏经阁中,便有一整本医书,里头皆是关于定情蛊的种种弊端。
“属下听闻,定情蛊乃是南疆最为阴毒的蛊虫,大多是些心术不正的女子,用以制服心有所属的男子。蛊虫需精血来养着,王爷体弱,若是当真叫容芊芊成功了,王爷怕是要成为一具干尸了。”
“何止如此?”慕容离冷笑一声,不得不赞叹皇后的心思缜密:“本王体弱,蛊虫会将本王的精血吸光。但本王本就身带剧毒,定情蛊还有一个最是阴毒的地位,便是若身中蛊毒之人本就身带剧毒,待到他日本王与女子行欢,便会催发体内的剧毒与蛊毒,不出半刻,便会毙命。”
皇后分明知晓他早便身中剧毒,却是将定情蛊交给了容芊芊,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而且两种剧毒一旦发作,这京中只怕无人能看得出来,他是中毒而亡,定会将他当成马上风了。
便是连死都不能干干净净的,偏要给他留下一个坏名声。
慕容离冷眼一眼,冷哼一声,道:“她想要本王中蛊,本王便中给她看好了。至于容芊芊,待到取到了她的心头血后,她亦该给师傅偿命了。”
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慕容离垂下眼帘来。
若是师傅知晓,容芊芊马上便要来陪他老人家了,定会欣喜异常。
“王爷!”春兰皱了皱眉头,道:“王爷若是当真服下蛊虫,只怕一切便不是王爷能掌控得了的了。”
王爷是神医,却也不能将入体的蛊虫给驱赶出来。届时王爷忘了王妃,再听从了容芊芊的枕边风,从而放过了皇后,只怕王爷清醒过来后,便应是悔恨难耐了。
自然,其中最为紧要的,还是忘了王妃。
“王爷与王妃尚在冷战,若是王爷中蛊了,王妃只怕会更伤心难过,届时王妃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便当真是无可挽回了。”春兰拱手道:“属下请王爷三思!”
“你放心便可,本王心中有数,断不会叫皇后与容芊芊得逞的。好了,你出来亦有一些时候了,莫要叫容芊芊生疑了。”慕容离将桃木簪子收起来,弹了弹衣上的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是,属下这便回去。”春兰收起脸上冰冷的神色,重新变回那跳脱活泼的丫鬟,拎着裙摆悄悄走了出去。
春兰走后,慕容离背靠椅背,手指在桌案上轻叩。
做戏便要做全套,皇后想要利用容芊芊对付他,他亦可借容芊芊之手,来对付皇后。
这世上并非只有皇后会算计人,他不屑算计皇后,却并不代表着他会坐以待毙。
“容情,随本王去荷香院。”
只是,有些事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他冷静了好几日,本以为自己定能渐渐的放下顾念卿,只时日越长,他却是越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她既是这般在意容芊芊,他便将一切都说清楚。
“是。”容情从暗处闪身而出,冷声道。
王爷是要去与王妃说清楚一切了?
她面上浮现出些许迷茫,只是她为何却是半点儿都不在意了?甚至脑海中,还出现了另一张脸。
那人嬉皮笑脸的与她说:“容情,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容情面上微红,连忙将脑海中的旖旎甩去,冷着脸跟在慕容离的身后。
荷香院中,顾念卿手中正举着那根羊脂玉簪子,眯着双眸动也不动的盯着上头的字迹。
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许是那日在容家旧宅遇着的男子,似乎与她有些关联。她并非不曾想过,许是那人便是她的父亲。
只是既然是她父亲,为何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她长得与娘亲相似,只面上却也隐隐的带着娘亲没有的刚强,上挑的双眸,更是与娘亲大相径庭。
还有,她失控时便会变得血红的双眸。
她不信这些与她父亲没有关联。
“书若那头有什么消息?”顾念卿万般珍惜的拿出一张帕子,将玉簪上的灰尘轻轻拭去,神色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