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人,面上亦戴着面具,只那比起男子来,略微矮小了些的身子,却是说明了她是个女子。
容情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容芊芊既是答应了带顾念欢进宫,后面的事儿想必顾念欢亦知晓应如何做了。不必总在她跟前露面,顾念欢不是个蠢的,省得暴露了身份。”
“是,容情姑娘。”黑衣人再次道,便是语调都不曾改变:“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帮着顾念欢?”
“不是帮着顾念欢,而是各取所需。”容情难得的解释了一番,道:“皇后要悄无声息的杀死王爷,王爷自然不能明着与皇后抗衡。顾念欢与皇后的深仇大恨,只怕说上几日都说不清,而容芊芊最是容易掌控,能成为王爷的棋子,自是最好不过。”
“属下知晓了。”黑衣人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道:“皇后算计了主子十多年,只却是不曾露出一丝破绽,若是主子与皇后作对,定会落人话柄。容情姑娘,属下先回去了。”
容情点点头,黑衣人闪身而去,另一个人影却是急不可耐的冒了出来。
“容情!”容留面上并非戴着面具,仍穿着一袭青衣。
容情瞥了他一眼,绕开容留,从深巷中往离王府走。
“容情,你方才在做什么?那个男子是何人?”
“容情,你为何要这般装扮,是王爷差你去做事了?”
“容情,你为何不说话?”
“容情……”
“烦死了,闭嘴!”容情冷声低叱。
容留委委屈屈的闭上嘴,双眸却是渴望又期待的望着容情。
容情却是看不到一般,飞快的往离王府走。
容留只得跟在后头。
三日后,正是宫宴时。
顾念卿既是打定主意不会去,便定不会费心多做准备。荷香院中的丫鬟亦是极有骨气的,听闻离王殿下待容芊芊更胜从前的顾念卿,自是不会劝说顾念卿去那劳什子宫宴。
不去才是最好,省得旁人还说顾念卿比不得那小贱人。
“小姐,奴婢方才见着容芊芊出去了。她身上穿着的正是七彩流光锦,走动间竟似有光打在她身上一般。不过奴婢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毕竟容芊芊是个不识货的。”盼归啧啧出声,道。
她心中暗暗盘算,若是小姐得到了七彩流光锦,她定要给小姐做一身广袖留仙裙。
“库房里还有月光锦,你若是想要,便随书语去取来。”
顾念卿何尝不知晓盼归是在为她抱不平,只是她亦并非那等没见过世面的女子,区区七彩流光锦,虽是稀罕,只这世间名贵的衣料多的是。
顾长安游离四周,她库房中从珍贵的月光锦,到稀奇的蜀绣锦,各地的衣料,但凡是能见着的,没有她没有的。
“我亦不曾亏待了你,你何必要为着一匹布料置气。”顾念卿嗔了盼归一眼,道。
区区七彩流光锦罢了,若是当真论起价值,只怕还比不得盼归身上的外衣。
“小姐说的极是在理。”书语在一旁接话道:“且莫说当初小姐那一身身的华裙红衣,便只论如今在小姐身上的黑色绸缎,尚都是世间少见的。不过是匹流光锦罢了,容芊芊当回事儿,京中的贵女却未必没见过。”
燕京中多的是世家大族,传承百年的家族,贵女们又岂会是那等不曾见过世面的女子。
“小姐,宫里来人了!”书沁从外头小跑进来,额上尚带着些热汗。
“哪个宫的人?”顾念卿皱了皱眉头,道。
若是皇后宫中的人,她倒是可以“病着了”。她可不想进宫去与一众贵女们明争暗斗,没由来的叫人心烦。
不过,她也不相信,皇后会派人来请她进宫,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太后娘娘身侧的晚嬷嬷。”书沁连忙答道。
顾念卿挑了挑眉,懒懒的站起身来,牵了牵自己的裙摆,抬起下巴,道:“走吧,去瞧瞧太后娘娘寻我有何要事。”
顾念卿素来知晓,太后虽看起来对她百般不满,只心中却是极喜爱她的。只怕是慕容离近日的作为传到了太后耳中,而老人家又猜到她定不会进宫,方会特意差人来寻她了。
何况此番来的,还是太后娘娘最为看重的晚嬷嬷于情于理,总应是要见上一见的。
晚嬷嬷到了荷香院中,望着简陋的小院,心中竟是有些怨慕容离太过放肆了。
当初要将人家顾念卿娶进门来的是王爷,如今将人家丢到一旁不管不顾的亦是他。瞧瞧这小院,只怕当初顾念卿在相府中都不曾住过这般简陋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