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凌璟冷笑,迎上慕皓天的目光,道:“燕国的天下,迟早会是你的?慕皓天,这些年来,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长进!”
“闭嘴!慕容离,哀家今日,便是死,都要带着这二人一同下地狱!”太后似是疯狂了一般,上前一步,揪着太皇太后有些凌乱的发丝,凄厉叫道:“这老不死的,哀家当年受了多少苦头?人人心中都只有一个何端仪,哀家又算什么?你们想要哀家放了她,好!人,哀家可以放,只哀家要用你这贱种的性命来换!”
站在慕皓天一旁的刘若珊,目光闪了闪,水袖中的双手,悄然握紧。
鹿岳面上尽是冷厉之色,他瞥了一眼慕容离,再将视线移到不远处的楼阁上。那楼阁正对着宫墙,却是个极好的地儿。
慕容离抿了抿薄唇,便听得上头的太后叫嚣:“怎么,你不敢?老废物,瞧瞧你最是宠爱的孙子,竟是为着自己,连你的性命都不顾了。”
太后往前挪了挪步子,楼阁上的黑色身影微微的勾了勾嘴唇,手中的长弓拉开。
慕皓天将太后拉了回来:“母后,小心有诈。”
他在回京途中设下重重埋伏,却是不曾想到,慕容离竟是还能活着回来。不仅仅是活着回来了,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朝中的大臣,本就对他万般的不满,玉玺与虎符皆是不在他手中,如今他能用的人马,便只剩下自己东宫中的侍卫,与秦栎风留下的将士。
扭头望了一眼身后萎靡不振的将士,慕皓天默默的捏紧了拳头。若是与慕容离硬碰硬,无疑是自寻死路。
所幸,他手中还有两个人质。
“五皇弟,朕可以不伤害父皇与皇祖母。”慕皓天沉思了片刻,走上前去,道:“但朕要这燕国的江山!”
只消登上了皇位,何人还敢动他?
“休想!”燕帝暴怒,冷喝一声,道:“太子,你若是乖乖认罪,朕还能饶你一命。燕国龙椅,你还没有资格坐!”
慕皓天目光忽的变得无比的冰冷,他将压着燕帝的侍卫甩到一旁,自己亲自上前,将燕帝按在宫墙之上。
燕帝的大半个身子,皆是悬在了半空中。
他闭上双眼,对着下头喊道:“离儿,无需在意朕与你皇祖母!”
“父皇!”慕容离忍不住担忧。
鹿岳眯着双眸,看着慕皓天与太后,二人选的位子极好,既是能叫他们见着,却又不止被埋伏在暗处的人射杀。
若是如此僵持下去,能不能依着原本的计划来进行,却还是说不定的。
“废后,你想要哀家的性命,拿去便是了。”太皇太后面上满是平静,她扭了扭被压得有些酸痛的手腕,纵使满身的狼狈,却仍是不曾失了气度。
“自你幼时走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哀家便知晓,你终究会成祸患。你那外室母亲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何尝不是因着她有一个聪明的女儿?你百般算计,想要将端仪踩在脚下,只你要知晓,便是你站得再高,端仪终究不输于你。”
“阿离是个好孩子,他会救哀家。只你瞧瞧,你将太子养成了什么模样?哀家与皇上对你们屡次三番的手下留情,你们却是得寸进尺。做人,若是不知足,只怕不大妥当……”
“你给哀家闭嘴!”太后尖叫了一声,双眸涨得通红:“你知晓什么?哀家便是见不得那贱人好!哀家亦是国公府的小姐,为何人人皆是捧着那贱人,却是对哀家冷眼相对?”
“哀家没错,没有!”
“母后!”慕皓天皱了皱眉头,终究是觉得不大对劲儿。
若是慕容离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燕帝与太皇太后给救下来,他定是不会贸然的攻进来的。
定是还有后手!
慕皓天警惕不已,双眸朝着下头扫了一眼,道:“慕容离,动手吧!若是你不想亲自动手,朕可以帮你。只要你死了,朕可以什么都不要,便是这皇位,朕亦可以拱手相让。”
只他心中,却并非便是如此想的。
这皇位他要定了,只要慕容离一死,这世上便无人能阻挡他了!
慕容离目光冷漠不已,与慕皓天对视了半晌,终是开口,道:“好,你动手。”
“阿离,你疯了!”凌璟走到慕容离的身侧,手中的长剑上仍带着鲜血。他凑到慕容离耳边,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若是与他周旋下去,便定是会有机会……”
“机会不是等来的。”慕容离淡淡道:“他想杀我,便定会从后头走出来。只有将他给引出来,方是有机会射杀他们。”
“可是……”凌璟还想说什么。
“这是他的选择。”鹿岳打断凌璟的话,道:“上头的人,是他最在意的亲人,慕皓天已不是从前那愚蠢的慕皓天了,若是再周旋下去,说不得他会发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