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莲叶没有料到芯贵嫔回来,登时恼怒不已,却不得发作,便梗着脖子不肯行礼问安。
芯贵嫔单手护着自己的已经凸出高高一块的肚子,自上而下地睥睨着上官莲叶道:“怎么?贵人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行礼了吗?”
上官莲叶胸口急剧地起伏了几下,眼神飞快地略过芯贵嫔的独自,这才福身行礼道:“芯贵嫔金安。”
芯贵嫔不耐地翻了一下眼皮,面上不悦道:“婉贵人方才还说阮太医以下犯上,那么贵人你现在这样对本宫,算不算以下犯上?”
上官莲叶一怔,面上一阵紫涨,咬牙重新行了一个礼数,道:“芯贵嫔娘娘万福金安。”
芯贵嫔性子直,见状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冷哼一声,旋及有些笨重地转身道:“阮太医现下正在为本宫安胎,若是将他打发到慎刑司,那本宫身子不适又该谁来照顾?婉贵人这么急着发落了本宫的太医,是存心和本宫过不去吗?”
上官莲叶心中按捺不住,扬声道:“娘娘这话又从何说起,为您安胎的是皇上钦指的医女上官明月,怎的又成了阮太医了?娘娘这样随意更换太医,是否对皇上的决断有所异议?”
芯贵嫔闻言立即被激怒,眉心皱起,面露愠色道:“你这是污蔑,照你这么说,你这样无端将本宫的太医打入慎刑司岂不是更加居心叵测?本宫看你是嫉妒本宫有孕,蓄意谋害龙嗣!”
龙嗣才是大事,芯贵嫔这样一说,上官莲叶也没有办法反驳,却是忍耐几分,不再言语。
芯贵嫔眼角余光睥睨一眼上官莲叶,便用一只手撑着腰身,昂首道:“这件事情本宫便做主了,若是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立即回了皇上\将他打入天牢!”
芯贵嫔这话语中所指众人心知肚明,纷纷行礼低首应声道:“是。”
上官莲叶脸色白了一下,但是碍于芯贵嫔身怀有孕,终于是僵硬着脸颊才将那几欲出口的反击压下去。
芯贵嫔环视一周,见众人不再有任何异议,便略微拢了一下鬓边的碎发道:“阮太医,你跟随本宫去请平安脉吧!”
阮无城微微低首,便起身跟着芯贵嫔离去,上官莲叶待到二人走远,这才起身。
她身畔的秋宁想要上前搀扶她,但是却被她一把甩开手,旋及转身离去。
副使额上早已经激出一层冷汗,这时候才抬起袖子擦了擦,转身的瞬间便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道:“都散了吧!”
众人对视几眼,心知肚明四散开来,对此事心照不宣。
阮无城跟随芯贵嫔的轿撵来到聚福宫,届时芯贵嫔身体上已经有些不适,便即刻回到殿中由阮无城把脉。
修长的手指落在绢丝手帕上,细细地静心把了几分,阮无城这才将绢丝撤下,低低道:“娘娘身子无虞,只是方才心气郁结才会动了胎气。”
芯贵嫔依靠在镂花合欢生福的蜀锦软垫上,单手一边抚着小腹一边道:“婉贵人这样为难你们,本宫怎么能不动了胎气。”
阮无城眸光垂下,一个拱手行礼,口气中噙着几分歉意道:“终究是微臣的不是。”
芯贵嫔见状叹了一口气,秀丽的容颜之上蔓上层层担忧,道:“陈将军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应允明月出宫去救治。”
顿了顿,她转首看向阮无城,只见他清俊的容颜之上面色淡漠疏离,她自嘲地笑了笑,低低道:“现在请你为本宫安胎,至少也要保住你,不然下一个便是明月。”
阮无城闻言倒是没有过多的神色,只是拱手一个行礼道:“多谢贵嫔娘娘。”
芯贵嫔眼底不易察觉地略过一丝神色,轻缓地笑,只是不知道怎的,那笑意好像一道流行在芯贵嫔的眼眸一闪而逝,坠入无尽地黑暗之中,她便将话题引开道:“看样子上官莲叶已经开始怀疑明月的去向了,你若是有办法出宫是最好,实在不行,便叫其他人给明月传个话。依照上官莲叶的性子,只怕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呢。”
阮无城略略轩起眉心,墨玉一般温润的双眸学陡然染上丝丝寒霜,道:“想来那一日微臣离开聚福轩之时,婉贵人已经开始怀疑了。”
芯贵嫔眼皮一跳,便道:“找你这么说来,她现在应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