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安泰已经传了皇上的口谕来。
“皇上口谕,太子妃上官明月,品行端正,医术精湛,朕特封为医女圣手,允准其回到丞相府中照料其父,料理京郊时疫,钦此。”
院中,上官丰等一行人纷纷下跪行礼,高呼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罢,一行人纷纷跪拜行礼。
安泰手中摩挲着浄鞭手柄上繁复的花纹,这才面上蕴了几分笑意,上前虚扶一把上官丰道:“丞相爷倍沐皇恩,如今太子妃已经被赦免,相爷心中也宽慰不少了。”
上官丰起身,面上挂着谦和的笑意,鹰眸之中却丝毫没有一点喜悦,道:“多谢公公传旨,劳烦公公替老夫多多美言几句了。老夫心中十分感念皇上圣恩。”
安泰颔首一下,笑道:“这个是自然,相爷且安心就是。”
两人叙话两句,身后的王秀芝却和上官秀儿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阴沉的眸光。
两人自然是很惊异于皇上的圣意转换,上官明月明明已经被皇上贬斥,再加上上官丰连本到皇上面前进言,又怎么会突然回来?
上官秀儿香|艳的面上掠过一层阴鸷,旋及用眼角的余光睨视身后的人,略微蹙起眉心。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便和王秀芝旋身往回走去。
感受到上官秀儿的眸光,上官香婵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眼,虽然一早便知道是太子殿下向皇后求情相助,但今日听到皇上的口谕,上官香婵亦是有些不自在。
但是这种不自在也只是一瞬:也好,若是在京郊,还是看不到摸不着的,若是重新回到丞相府,好歹也在眼皮子下面,除出了什么事情还好应对。
这厢上官丰与安泰闲话几句,安泰便一甩浄鞭道:“时候不早了,想来太子妃很快便会回来了,相爷许久未见女儿,必定十分想念,老奴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打了一个千儿。上官丰微微颔首,便目送安泰离去。
上官丰鹰眸恍若丛林之中的一口幽深地古井般深不见底,透着阴测测的寒气,沉吟几分,旋身便见到上官香婵站在自己的身后。
“香婵?”上官丰的眉峰不自觉地一轩,便见上官香婵应声一福身道:“怎么还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上官香婵微微一笑,恭谨道:“香婵心心念念姐姐回来,方才听到安公公说姐姐很快便会到,所以想在此等候。”
闻言,上官丰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轻轻弹了弹嗓子道:“你有这份心,为父很是老怀安慰。”
上官香婵闻言并不急着骄躁,而是沉稳一笑道:“太子殿下十分重视姐姐,之前曾经亲自到皇后娘娘跟前为姐姐求情,很是情深意重呢。”
话音未落,便见上官丰几不可见地色变一下,旋即便恢复如常,道:“哦?那也真是明月的福气了。”
抬起绣着繁复芍药花纹的锦缎袖口,上官香婵掩嘴一笑道:“香婵知道爹爹之前惦记姐姐,所以便到太子殿下面前求情,请他帮助姐姐。”
故意将后面的几句话说的很是清晰,上官香婵不出意料地在上官丰的眼中看到丝丝欢愉,便听到上官丰道:“你能体谅为父当然是好的。香婵啊,这一阵子你能在太子府提点着,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爹爹谬赞了。”上官香婵佯作有些受|宠|若惊,道:“爹爹一向疼爱姐姐,自然是牵挂着,香婵虽然不是很得太子殿下喜爱,但是帮帮姐姐也是应当的,能宽慰爹爹心思,也算是尽一份孝心了。”
上官丰被上官香婵的几句话说的很是舒心,便拍了拍她的肩头道:“你能这样想,也是老夫的福气了。你的心意为父明白,自然会在太子殿下面前多多提点你。”
“多谢爹爹。”上官香婵很是乖巧地一个福身,便见上官丰“嗯”了一声,旋及转身离去。
嘴角弯起一道顺遂心愿地笑,上官香婵这才带着婢女回到自己的房中。
这几日林梦心回了娘家,丞相府中尽叫王秀芝母女占尽了风头,自己虽然有上官莲叶的帮助,但是康福终究是个奴才,许多事情不能多嘴。
今日借着上官明月回来的事情,自己便在上官丰面前顺水推舟地借个人情。
上官丰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权位,王秀芝看得透,上官香婵自然也看得透,所以便将这件事情的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让上官丰在太子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
思忖间,上官香婵便旋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是夜,上官丰正在书房当中等待明月。
“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