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可安好。”明月没有转身,看不见此时凤邪的神色,直觉的那声音缓慢中丝丝的沙哑,尾调轻轻拖长,打了一个旋儿,就像那落叶被秋风吹过,叶尖儿微缓过面,刺刺挠挠的,连那心跳都快了快。
钻进了手,指尖微白,明月开口,听见自己如往日般清冷疏离的声音响起,:“多谢王爷关心,明月一切安好。”
话落,只觉袖间一紧,便看到凤邪那邪魅迷|人的脸,他魅惑般的声音有些别样的磁性:“可本王却觉得你眉目间隐有愁态。”
脚下向后一步,明月垂下了眼睑,声音还是那个调调,不悲不喜,清冷疏离:“明月并无不愉,王爷多虑了。”
凤邪上前一步,正待说话,话音未出口,却又被明月打断,只听她道:“太子府中,还望王爷自重,莫失了身份。”
此话似提醒,又似告诫,凤邪的深邃的眸却渐渐沉下,眸中的云雾起起伏伏,让人丝毫窥不得其中的情绪,风划过明月的发,几缕纠纠|缠缠,刺进凤邪的皮肤,轻微的刺痛感让他眯了眼,他深深的望一眼明月:“多谢太子妃提醒,时候不早了,那本王便先行一步。”
话罢,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外走去。明月看着他萧萧傲然的脊背,许久,掌心情不自禁的覆上左胸,待那背影再看不见,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掩住了眉眼间的纠结与复杂,明月转身,朝太子寝殿走去。
风过,树叶沙沙响,野猫三两只走过,未惊佳人容颜。
太子寝殿
袅袅檀香漂浮,扶摇直上间微微一顿,断了一截,下一刻,房内多了一道气息,慕容沛放下手中的卷宗,眸却未抬,道,:“如何。”
那暗影单膝跪于地上,恭声道,:“回主子的话,并未看到有何不妥,只是……”
“说。”
“属下遵命。”那暗卫头垂的更低,声音谦恭,:“遵主子吩咐,属下不敢让人察觉,因此在经过花园时,并不敢靠的太近,因而并没有听到太子妃与王爷所说何言,太子妃也只送王爷到了花园口,王爷便自己回了。”
“你下去吧。”抬手挥退了那暗卫,慕容沛指尖轻捏眉头,眼中疑惑毫不掩饰。
之前与凤邪并无过多交集,凤邪此人虽面上邪魅惑人,却在官员交际中十分疏离,更别说是去府上探望,而此次前来,却并无琐事相求,真是莫名奇妙。
……而自己是真的料错,此次凤邪前来,只是一个巧合?
“太子,太子妃求见。”门外传开康福的声音,慕容沛略一沉吟,便让明月进来。
明月收拾好情绪后,便又去了太子寝殿,今日问诊还未结束,既然奉了皇命,她自是要仔细医治,以免疏漏的,进了房门,明月如往日般行礼,太子也如往日般让她起身,明月对声音一向敏|感,察觉慕容沛沉静的声音,心中一顿,掌心凉了凉。
行完礼后,明月便拿起药箱,上前为太子看伤,慕容沛并无拒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室内除了袅袅熏香,尽是静默,终于,太子似是无意的开口,:“你似乎与凤邪很是熟识?”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明月开口,声音疏离清冷,乍不起一丝波澜,:“前时合宫宴饮,曾偶遇王爷一面,殿下忘记了吗?”
“这么说,你与凤邪并无交集?”听闻慕容沛这般问,明月心中一动,放下手中的疗伤药,抬眼,直视慕容沛近在咫尺的眸子,声音微冷,反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见明月冷了脸,察觉自己所言确有几分质问之意,心下有些懊恼,旋即声音软下,道:“你也勿恼,本宫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并无质问之意,你不愿说,那便不说罢。”
听慕容沛这般说,明月便知花园与凤邪纠|缠定是被他派的人暗中所查了,垂眸,细细的收拾着医药箱,明月似是无意的开口,:“殿下多虑了,王爷只是向明月询问太子病情罢了,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询问王爷。”
话罢,整理好医药箱,向后退两步,恭谨的开口告退,:“今日已诊察完毕,明月告退,便不打扰太子殿下休息了。”
慕容沛看着明月转身而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眼,眼中的锐利一闪而逝。